第一部(三)
迅速地拔下大教堂管风琴上的桂子。我已经有很多个星期没弹过琴了。
当然要弹的只会是巴赫那伟大的(小调赋格曲》。开头的部分只弹了一半,就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压过了有力的音乐。
“可以请问你是什么人吗?”
能够再一次弹琴使我得意忘形了,我的回答可能有点不够尊敬。
“目前我只不过是巴赫的一名恭顺仆人。我们约好要和教区代理主教伊夫特见面。你知道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他吗?”
“你已经找到他了。”那人答道,然后他夸张地补充道:“你们来早了,孩子们,很显然你们是借爱情的翅膀飞来的。”
像他的大多数同胞一样,伊夫特先生非常结实,但穿得比阿迪苏玛一带的人要好得多。他已开始歇顶,出现了双下巴,眼镜的金属丝架紧贴在脸上,赋予他一副机灵的神情。他已经严厉地瞪了我多时,认为我会明白他的意思,但最后不得不说:“希勒先生,你弹得已经很够了。请你们二位这边走。”
3份咖啡已经等好在他四壁放满书的办公室里了。我不禁注意到其中许多是拉丁文的。
“请用,”他指指咖啡说,“咖啡豆是我们嘉布遣会的一些会友在这里种的。”
“啊,”我克制不住地说道,“这样说来,这是真正的咖啡了。”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尽了我认为是他最大的努力笑了一笑。
“好了,孩子们,你们现在离家很远。你们是在非洲认识的吗?”
“不是的,先生,我们是3个月前在巴黎参加这次任务的集训时认识的。”
“啊,”教士评论道,“这么说,你们相识的时间不长?”
这只是我的想像,还是我真的感觉到了他问题中暗含的怀疑?
“我想,如果仅从年月上看,时间是不长,”我代表我们二人回答说,“可是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是指日夜一起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和人是会变得非常密切的。”
“是的,”伊夫特先生同意道,“有关你们出色工作的消息连我们这里都听到了。应该祝贺你们。好,现在我们该从哪儿开始呢?”
呃,我心里想,你可以从表现得友好一点开始。我想像他的买卖不见得好到能拒绝像我这样的可能的皈依者的程度。
他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的指尖对压在一起,看着西尔维亚。
“婚姻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达历山德罗小姐,而且当然是永恒的、牢不可破的结合。”
西尔维亚看了我一眼。我的表情说明,对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我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她回过头去用和缓的口气说:“我们明白这一点,先生,所以我们才来找你。我在威尔特郡的圣巴塞洛缨读过书。”
他听了似乎觉得很受用,便直接回答西尔维亚道:“好呀。”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时西尔维亚追问道:“那你愿意主持我们的婚礼吗?”
“当然,当然,到时候会的。但是教会的规矩是,想结婚的人必须到我们这里来五六次,以使他们得到充分的准备。你们愿意每月来一次吗?”
我不能肯定,但是我认为他刚刚把我们的婚礼推迟了半年。可我错了。
“当然你们的情况是,”他补充说,“有一方为非天主教徒。”他看着我。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愿意接受宗教教导?”
“是的。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如果我不愿意,我不必正式皈依天主教?”
“是的,只要你同意子女在这一真正信仰的教育下长大。”
有一刹那功夫,我没有做出反应。我已经对西尔维亚说过,我愿意我们的孩子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