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一)
成为众目睽睽的中心使他恐慌至极。
“啊,马特,我注意到你不演出,但是你会读谱吗?”
“你有什么想法?”我友好地问道。
“你能在下一个节目里替我翻谱吗?”
“当然,哈维,我很高兴这样做。”
埃维正站在调潘趣酒的大碗旁热烈地聊着天,但我们的目光相遇在一起,她微笑着,似乎是说:“祝你愉快。这也并不是我的安排。”
然后我们就开始了。哈维像大力神赫尔克勒斯一样费劲地勉强跟得上音乐。我的感觉就和做实习医生时,眼看着一个特别笨拙的医生笨手笨脚地把一个简单的手术搞得一团糟一样。这一次我非常想去于预,别让莫扎特受罪了。不过,尽管哈维笨拙失误,能再一次离钢琴这么近我感到真是太好了。
总算演完了。然后,埃维和几个系里的朋友上台来表演弦乐五重奏。她经过我身边时吻了我一下,轻声说:“你于得棒极了,马特。”
“多谢啦。”我笑着回吻了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仅仅为能在肉体上接近她的借口,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和哈维成了朋友,我答应他如果那晚他再演出(上帝啊,千万别),我还给他翻谱。
埃维遵守诺言,没有提到我过去曾是钢琴家。但是显然,她对一两个朋友吐露过我将来可能会是……伴侣?因为几乎我与之交谈的每一个人都主动地对她的人品和作为音乐家的才能大大地赞扬一番。有位先生发表了如下见解,说她的丈夫罗杰“放弃了这样一个女人简直是个百分之百的笨蛋。但是早晚卡门会把他的睾丸加到自己的收藏品之中,那时他就会爬着回来找她的”。
只要我有发言权,他休想。
我们待得太晚了,路易吉已经回家了。当我们终于回到埃维的住所时,值夜班的鲍勃耐心地等着看是否需要送我下去。我不知道埃维的想法,但是感谢上帝她心中有数。
“今晚我们没有多少机会谈谈,为什么不进来再待一会儿?”
“好啊。”我答道,于是鲍勃便消失了。
“我去弄点咖啡,我们可以到琴室去喝。”她建议说,手指指向前门右边的一间房间,“真正的咖啡,还是去咖啡因的咖啡?”
“最好给我真正的。等一会儿我还要到实验室去呢。”
“这么晚还去?”
“这是我确立的一个习惯做法,好让星期六夜里干‘末班作业’的人得到称赞。”
我走进琴室,打开了电灯。这确实是个音乐家的天堂。墙面上没有排满书的地方全都用软木做了隔音处理——这样只要有人兴起,任何时候都可以演奏。埃维的藏书似乎包括了所有有关大提琴的著作。
她的琴架放在窗旁,这样她拉琴时就可以凝视窗外的河流。屋里还有一架闲置不用的斯坦韦牌大钢琴。
我刚往钢琴前走了一步,埃维就端着放咖啡的托盘走了进来。她非常体贴,什么也没有说。
我接过托盘,把它放在桌子上,伸出双臂搂住了她。
我们互相紧紧地拥抱了片刻,然后接吻。我们已不再仅仅是朋友,而快要成为情人了。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过了一会儿,我从她的怀抱中脱出身来,轻轻地关上了门,好让我们初次做爱的声音留在琴室中——一间创造音乐的房间。
那夜我新生了。我知道我会醒来而埃维会在我身边。不仅是明天或后天,而是无数个未来的早晨。我可以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抚摩她。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永恒。
在我认识她的这些年里,我甚至都没有看见过埃维穿游泳衣的样子,因此她的肉体对于我完全是新鲜的体会。我是在吻她的乳房时才第一次看到它们的。
埃维在做爱时表现出的温柔和性感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