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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趁这个工夫跟加利福尼亚方面通话……”
“一定要忙到十二点以后吧。”
“也不一定。”
“这以后呢?”
“忙完了工作就玩。”
“啊哈!这意思就是说……?”
“比方说,喝喝姜汁汽水,吃吃三明治,有约翰尼作陪哪。”
“约翰尼?”(我这个人一起醋意就是掩饰不住。)
“就是卡森①呀。有他妙趣横生的谈话,陪我吃饭。”
①约翰尼·卡森(1925—),美国一位由喜剧演员改行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以口齿伶俐、出言诙谐、表情自然著称。
“哦,原来如此!”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我于是就又重新部署新的攻势。
“你除了工作就不干别的了吗?”
“马歇尔·麦克卢恩①说得好:‘一旦整个人儿全部投入,就再无工作二字可言。’”
①马歇尔·麦克卢恩(1911—1980),加拿大学者、传播理论家,特别强调电视等传播手段对社会的巨大影响。
“他胡说八道,你也跟着他胡说八道。你错了,玛西。你自以为干得好投入,其实你不过是想以‘工作’作为麻醉剂,好让自己忘了寂寞。”
“我的天哪,奥利弗!”她感到有些吃惊。“你对一个相识未久的人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深透?”
“这我哪儿能呢,”我回她说。“我那都是在说我自己。”
也真够奇怪的。对双方下一步的心意我们俩都是心照不宣的,可是我们却谁也不敢破坏了我们的这一场对话。最后我只好从几个小小的现实问题讲起。
“嗨,玛西,都十一点半了。”
“你是不是怕犯‘宵禁’了,奥利弗?”
“我头上没有‘宵禁令’。这个‘禁’那个‘忌’的,我一条都没有。比方说穿衣服吧,我就很无所谓。”
“你说我在电话上是羞于启齿呢,还是有些含糊其辞?”
“我看可以这么说吧,”我说,“你没有把话说得清澈见底,我也没有打算把我的帆布小衣包一起带来。”
玛西微微一笑。
“我那是故意的呢,”她坦白了。
“为什么?”
她站起身来,向我一伸手。
床上是一床的绸衬衫,总有不下一打吧。都是跟我一个尺码的。
“假如我想盘桓上一年呢?”我问。
“这话尽管听来好像有些奇怪,我的朋友,不过要是你有这个意思,我供应一年的衬衫绝对没有问题。”
“玛西?”
“嗯?”
“我倒是挺有……这个意思呢。”
我们这一宵真是恩爱备至,相形之下,昨大晚上就只能算是正式上演前的彩排了。
天也亮得实在太快了。大概才五点钟吧,玛西身旁的闹钟就已经在响起床号了。
“几点啦?”我哼哼着鼻子问。
“五点了,”玛西说。“快起来吧。”说着就来亲了亲我的前额。
“你疯了吗?”
“定好的呀,六点钟开始的场于。”
“什么‘定’啊‘开’的,又不开庭……”但是我随即就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打算去打网球?”
“定好的球场,六点到八点。花了钱不去,有点可惜呢。……”
“嗨,我倒有个好主意。何必去打网球呢,我们就打这个球得了。”
“什么球啊?”我都已经在她身上动起手来了,玛西却还是傻姑娘一个。“打排球?”
“对,你愿意叫打排球,就算是打排球吧。”
不管叫打排球还是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