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浴堂被他那般侮辱时,他就想死,只不过他身为出家人,知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尽与杀佛同罪。
这下倒好,不用他亲自动手,倒成全了自己。
下一瞬,裴尧光却将绣春刀收回了刀鞘,脸色一沉:算你走运!
大人可是查得一清二楚,我寺绝无可能私藏朝廷命犯。
到嘴的鸭子没了,裴尧光从未失策,今夜出勤空手而归,他定要主持送些银两犒劳弟兄们。
惠如禅师命弟子将盘缠如数奉上。
裴尧光瞄了眼普定的寮房:本督自然知晓,西山禅院与那朝廷命犯绝无瓜葛!他淡声道,主持放宽心,我等已了然于心。
禅院终于得以宁静,惠如在僧人的搀扶下回了寮房,众僧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目送万人唾弃的锦衣卫离去后,普定揪着的心并未释然。
回到寮房内,普定静坐在金色蒲团上。一旁火盆里的炭快要燃尽,蒙上了一层灰白。
席上的白色棉被突然隆起,缓缓变高变长。
一个脑袋从棉被里探出,那人墨发高束,将夜行衣褪去,一袭白色锦衫显露,月色清辉落于她的眉眼上,仿佛白纱掩目,宛如一尊妙法观音大士。
此女竟会江湖失传已久的缩骨功!
方才她一直藏于被窝内,连他都未曾察觉。
白衫女子以黑巾半掩着脸,只显露山根以上。
她缓缓靠近,普定这才看清,她那螓首蛾眉,如墨画刀裁一般,浑身透着姝艳清媚之感。
媚而不俗。
阿弥陀佛,女菩萨,现在安全了。
白衫女子一屁|股坐在檀木椅上,两腿跨开,身子后倾。
咝——她眉心一拧,神色平添几分妖娆,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女菩萨,可是受了伤
别开口女菩萨,闭口女菩萨,在下堂堂八尺男儿。他的口气带着一丝愠怒。
普定凤眸微震,他竟是男人!
即便他蒙着脸,可那双眉眼分外柔媚。
媚骨天成。
男子缓了缓起身,沉声道:多谢救命之恩,告辞!
普定连忙伸手制止,指尖划过他雪白的袖口,如同奶沫子淌过指缝,丝滑,冰凉。
施主,可还有容身之地
镇抚司极有可能派人守在附近。
男子沉吟片刻,如此,他若这样走了,岂不连累禅院上下,背负上窝藏罪犯的名头
早晚得吃上牢饭。
男子回眸,定定地打量着他:你一和尚对朝堂之事了解倒不少。
他顿了顿:方才你没想过把我供出来那时他听到普定嗓子里发出吃痛地声音,他本想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好在那阉人及时收了手。
善哉,贫僧赌的就是他不会真要了我这小命。普定单手作揖道。
男子揣度起来,郁明帝如此崇尚佛教,那阉人怎敢轻易要了和尚的命!
普定赌赢了。
施主还是及时处理下伤口,以免伤及肺腑。
呜咚一响,男子将剑放下,剑穗上的青玉镌刻了一个心字,底部别着长长的黛色流苏。
他一把扒开衣襟,整个胳膊显露在外,鲜血将亵衣浸染了一大片。
普定瞳孔一颤,没想到他背后的伤口这般深。
肩胛骨处是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隐约能见白骨。
瞧着他身子骨也很精瘦,但紧实有力,习武之人大差不差。
普定从药柜里取出一个白瓷罐:这是金创药,敷药时会有些疼痛,你且忍着。
噗——
瓶塞子被打开,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