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定缓缓将白色药末撒入他的伤口处。
男子手臂青筋逼仄隆起,唇线绷直,眼眸半睁半阖,面容扭曲,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噬骨啃咬。
汗渍顺势而下,淌过他如玉般旖旎凸起的冷白喉结。
普定看他难受,用手扇了扇,这才令他缓解不少。
男子将衣衫整理毕,门外突然一阵异响,他下意识地紧握剑柄。
喵——喵——,原来是只猫。
两人长吁一口气。
普定小声道:那施主就睡这罗汉席上吧。
话音刚落,普定坐于檀木椅子上,双臂环抱在胸前,眯起了眼。
男子缓缓侧躺下来,一只手垂落于耳畔。
馥郁的紫檀香充斥着整个鼻腔,整个罗汉席满是紫檀的气息,比普定身上的檀香气还要浓烈。
椅子冰凉,要不师傅也睡这
普定眼眸半睁:无妨,施主你好生静养。
男子神色不悦:真是墨迹,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臊!
何况你我同为男子。
普定想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他窸窸窣窣地上了罗汉席。
两人分头而睡,但床榻较窄,两人身躯挨得很近。
那弥漫在男子周身的紫檀香由冷意变为了暖香。
只是,男子依旧半掩着面庞。
和尚,你法名是什么
普定。
言罢,室内寂静无声。
普定不会去问他的名字,他很识趣,知晓他身份特殊。
待明日方便后,贫僧会护送你离开本寺。
男子道:不必劳烦师傅,在下心中自有打算。
那施主自己看着来。
良久,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男子睡得比普定浅些,但也是一觉到天明。
卯初,晨朝鸣板,僧众起床盥漱,普定醒来时,男子已没了踪影。
此刻正是早课时辰,大雄宝殿梵音不绝于耳,殿内弥漫着淡淡檀香。
僧人们先后齐诵《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和《心经》。
日日如此。
早课结束时,普定独自跪在莲花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忏悔。
弟子普定,昨夜破戒犯下色戒,虽非个人原因造成,弟子难逃其咎,恳请佛祖莫要怪罪!
他在释迦牟尼佛金身佛像前虔诚忏悔,又是磕头拜忏,又是诵持佛号。
整整一副犯下弥天大错的吃瘪样。
一整套流程下来,他又向佛祖默祷,保佑白衫男子平安顺遂,无灾无难。护佑佛寺香火不绝,长盛不衰。
普定不知,裴尧光已经对他的隐疾有了足够的兴趣,他想知道普定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导致。
两者区别极大。
裴尧光派心腹李青调查他的背景和经历。
一听他竟然是安国府世子,继而又命人继续打探。
很快有了风声。
他花了八十文银钱,从安国府的杂役工那打听而来。
普定本名安怀生,被石头砸伤命根。
郎中断言他这辈子没法抬头做男人了。
出家是他最好的归宿,同时也因悲悯世间杀戮过重,这才一心向佛。
一心向佛这四字异常刺耳,裴尧光冷嗤:你看那秃驴是真的心中有佛他看向李青。
李青追随他已久,通晓他性情,哪敢接这话茬,只好装傻不懂。
即便那和尚不行,可他分明感受到,触碰时是极其得滚烫!
就像把手伸进了冒烟的铁砂锅里。
有意思。裴尧光嘴角微抬:留意下那和尚的动静,行程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