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个孩子-1
你为什么不肯把在卢维涅抓到的那一大批狂热的老教士送交革命法庭?”
“我不对老人作战。”
“可老教士比年轻教士更坏。白发人宣扬叛乱就更危险,因为皱纹起作用。别再假慈悲了,戈万,弑君者同时也是解放者。眼睛要给终盯着唐普勒塔。”
“唐普勒塔!我会让太子从里面出来的。我不对孩子作战。”
西穆尔丹的眼神严厉起来:
“戈万,你要明白,如果那女人叫玛丽?安托万内特,你就该和女人作战;如果那老人是教皇庇护六世,你就该和老人作战;如果那孩子叫路易?卡佩,你就该和孩子作战。”
“可我不是政治家,老师。”
“你可别成为危险人物。攻打科塞哨所时,叛乱分子让?特雷通走投无路,挥着马刀独自向你的部队打过来,你为什么喊‘闪开,让他过去?’”
“总不能让一千五百人去杀一个人吧。”
“在阿斯蒂耶的卡伊特里,你看见士兵们正要杀死受伤后匍匐在地的旺代人约瑟夫?贝齐埃时,就喊‘你们往前走,我来对付他’,并且朝天放空枪。这是为什么?”
“因为不能杀死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你错了。如今这两人都成了帮伙的首领,约瑟夫?贝齐埃就是小胡子,让?特雳通就是银腿。你救了这两个人,却给共和国添了两个敌人。”
“我当然是想为共和国争取朋友,而不是敌人。”
“在朗代昂那场胜仗以后,你为什么不下令枪毙那三百名农民俘虏?”
“因为邦尚赦免了共和派俘虏,我希望人们知道共和国也赦免保皇派俘虏。”
“那么,如果你抓住朗特纳克,你也会赦免他吗?”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你不是赦免了三百名农民吗?”
“农民无知,而朗特纳克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但朗特纳克是你的亲戚。”
“法兰西是我最亲的亲戚。”
“朗特纳克是老人。”
“朗特纳克是外国人。朗特纳克没有年龄。朗特纳克招引英国人。朗特纳克就是侵略。他与我之间的决斗只能以死亡告终,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戈万,你可要记住这句话。”
“一言既出,决不反悔。”
沉默片刻,两人对现。
戈万又说:
“眼前的九三年将是血腥的日子。”
西穆尔丹惊呼起来:
“你可要当心。有些责任是可怕的。不要指责那些不该受指责的事。难道疾病是医生的过错吗?是的,九三年是艰巨的一年,它决不能手软。为什么?它是伟大的革命年。
它象征革命。革命有敌人,就是旧世界,革命决不能怜悯它,就像医生的敌人是坏疽,医生决不能怜悯坏疽一样。革命通过国王根除君主制,通过贵族根除贵族阶级,通过军队根除专制主义,通过教士根除迷信,通过法官根除野蛮,一句话,通过所有的暴君根除所有的暴虐。这个手术令人恐惧,但革命做这个手术是万元一失的。至于手术中会损坏多少好肉,你去看着跑埃哈夫①是怎样说的。切除肿瘤哪能不流血呢?扑灭大火哪能不牺牲一部分呢?正是这些可怕的必要条件保证了成功。外科医生像是屠夫,治病的人像是刽子手。革命忠诚于自己的天赋使命,它毁伤肢体,但拯救生命。怎么!你要求它对病毒实行赦免,对毒汁宽大为怀?革命不会听你的。它抓住过去,结果它。革命在给文明作深切口,从那里将涌出人类的健康。你大概很疼吧?这得持续多久?一次大手术的时间。然后,你就得救了。革命在给世界切肢,所以有九三年的大出血。”
“外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