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之年
这里吹曲子,她又不知道。
”齐无咎怅然:“大哥,你不懂,我们不可能,说了只会耽误她。
”“为什么不可能?”齐无咎不说话了。
他和何咨宁琴筝和鸣,可是步履不齐。
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当一个闲散少爷,吹箫弹琴,吟诗作赋。
可是何咨宁的心里装着远方,她注定不会为了靡靡之音而停下脚步。
只是齐无咎不知道,他的箫声情谊太过充沛,何咨宁立刻就听出来了,她只是一顿又一怔,但再也没有回头过。
何咨宁离开建州后的几天就是冬至了,季泠的同屋换了一个人。
等她回到斋舍时,发现了一些新东西填满了何咨宁原来的位置。
她一眼就辨认出来了,那个姑娘穿着窄袖直领大襟上衣,衣裳穿在她干练利落的身骨上,都不用熨烫,就已经是笔挺精神的了。
“荡云?”坐在床边的一个女孩立刻转头,向季泠跑来。
“我不想和之前的同屋一块儿住了。
既然咨宁搬走了,你这儿空出来,那我就来你这儿吧!咱们也好搭个伴!”季泠笑着点头,开始帮钟荡云一起收拾物什,布置桌案。
她一直都很喜欢钟荡云,这是一个和何咨宁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子。
她一身侠气,直来直往,心中装不下半点困扰自己的杂事。
之前惩治陈钊一事,她也仗义执言,事后偷偷告诉季泠,她已经拜托她舅舅齐侯爷去官府打点,势必要叫这个陈钊受些大罪,叫他不敢再犯。
季泠深谢了她,不然这条逞英雄的傻路上,她一个人还怪孤单的。
钟荡云是一个太热情的人,之后的逢年过节,或者是休假日,她就要拉着季泠一块儿去爬山、踢蹴鞠、放风筝、甚至是舞刀弄枪。
建州齐府因为钟荡云和季泠的存在,变得热闹非凡。
她们两个性子爱动的人凑到一块儿,连林子里的鸟叫声也听不见了,留下来一串串的都是她们俩畅快的笑声。
树上结的果子受了这样的照耀,到秋天落下时也变甜了一些。
在书院的第五个春天,也是何咨宁离开的第一个春天,钟荡云和季泠已经几乎形影不离。
“泠儿,你不觉得这日子很无趣吗?诶,要不,我教你射箭吧!”季泠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有趣的活动吗?“我的箭术可是舅舅亲自教的,当时刚开始学的时候,大哥都没有我学的好!最近大哥常去军营,齐二又不爱和我玩这些…我一个人玩也太没意思了些…不如让我做你的师傅,教教你!”“这个咱们之前不是学过吗?”书院里,虽然专学经史,但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她们也大体要会一些的。
钟荡云却瞧不起,嗤笑了一下:“那算什么射箭,花架子罢了!我教你射箭,就要百步穿杨!若是拿着弓箭对准敌人,就要一箭穿心!”钟荡云看季泠还在犹豫,激动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开始她的论调:“我跟你说泠儿,女子不要天天呆呆地窝在屋子里。
跟我一起去练武场上练点真功夫,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若是咱遇到了什么歹事,总能自保的,总不能期盼来个男人英雄救美吧!”季泠觉得钟荡云说的很有理,她看起来身子骨就很硬朗,登山的时候跑的比其他人都要快,似乎永远也不觉得累。
“好!我随你去!”这一年季泠跟抽了条一样长高了许多,去年还是女学生里最矮的那一批,今年就几乎是最高的了,比钟荡云也高出不少。
钟荡云给她找了一身玄色贴身窄袖的练武服,外头再穿上射箭专用的臂衣。
穿着这身练武服走过去,像是一阵夜晚疾风。
“看起来有模有样了!”钟荡云很满意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