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酒店渐渐缩小成黑点。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跳快两秒，表盘里掉出张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他们在找那份名单。

    雨点开始砸在挡风玻璃上，林夏打开雨刷，却在反光中看见后座多了枚带血的胸针——完整无缺的玫瑰造型，和她手中的断针严丝合缝。

    第二章

    破碎的时间拼图

    凌晨五点的书房泛着冷白光，台灯在林夏眼下投出青黑阴影。母亲的U盘插在电脑主机上，金属接口与药瓶螺纹严丝合缝，仿佛量身定制的钥匙。窗外雨声渐急，雨滴敲打玻璃的声响像极了三年前急救室的滴答声。

    先解压缩包...她咬着下唇打开文件，却弹出需要密码的提示框。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试了母亲生日、自己工号均告失败。目光扫过桌上相框，结婚照里沈知远的笑容刺得眼睛生疼，她突然输入0315——母亲车祸当天的日期。

    屏幕蓝光骤然变亮，文件夹里跳出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年轻的母亲站在跨海大桥护栏旁，将个信封塞进穿灰西装男人的手里。林夏猛地凑近屏幕，男人手腕上的表链晃过镜头——和沈知远现在戴的款式分毫不差。

    不可能...鼠标重重磕在桌沿，她按住狂跳的心脏，突然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慌忙拔掉U盘时，椅子腿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沈知远的脚步声混着雨水滴落声逼近，林夏迅速将U盘藏进女儿的布偶熊，转身时撞上他泛着青黑的眼底。

    这么早醒沈知远脱下雨衣，发梢滴下的水在地板洇开深色痕迹。他伸手想抱她，却在看见她领口时猛地顿住——那里露出半片胎记，和监控里那女人的位置一模一样。

    林夏后退半步，后腰抵在书桌边缘：离婚协议...准备好了吗话出口时才发现声音发颤，像极了三年前他向她求婚那晚，她紧张到打翻红酒杯的语调。

    沈知远的指尖悬在半空，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狠戾，却在听见婴儿床响动时骤然收敛。他转身抱起啼哭的女儿，冲奶粉时的动作熟稔得可怕：先陪囡囡过生日吧，她昨晚一直喊妈妈。

    奶粉罐在掌心转了两圈，林夏看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女儿抓着他的衬衫领口，露出袖口内侧的齿痕——那是上周她闹脾气时咬的，当时他还笑着说这是爱的印记。

    妈妈看！女儿举着块碎饼干晃向她，碎屑落在沈知远的西装上。林夏伸手去接，却在触到女儿掌心时浑身冰凉——那枚带血的胸针不知何时被攥在小手里，断针处的血渍蹭在女儿粉嫩的皮肤上，像朵正在枯萎的花。

    哪儿来的她声音发抖，猛地夺过胸针。沈知远的眼神瞬间冷凝，女儿被吓哭，哭声里混着他压抑的低吼：林夏，有些事你最好别查。

    雨声突然盖过一切。林夏攥着胸针后退，后腰撞上书架，母亲的旧手表从书堆里掉出来。表盘在落地瞬间裂开，露出夹层里的纸条，字迹被水渍晕开：名单在...时...

    我去上班了。沈知远抓起西装，门口的雨伞留下滩水迹。林夏盯着他消失的背影，突然想起他今早没喷惯用的雪松香水，身上混着玫瑰与硝烟味——和陈宏办公室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上午九点，写字楼电梯镜面映出林夏苍白的脸。她摸出前台小妹给的备用门禁卡，卡片边缘还带着对方护手霜的甜橙味。推开总监办公室的瞬间，咖啡机咔嗒一声完成萃取，浓郁的焦苦味混着空气清新剂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林审计师这么早陈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时撞翻桌上的钢笔筒，镀金钢笔滚到脚边，露出刻着SZY的笔帽——沈知远的英文名缩写。

    强装镇定地捡起笔，林夏注意到他电脑屏保是张海景图，右下角日期停在2022年3月15日。手指触到口袋里的胸针，断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