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地面的声响逼近,林悠回头瞥见萧然被按倒在地,后脑撞上水泥台阶的瞬间,他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像一盆冰水浇透骨髓。萧然最后瞪大的瞳孔里,映着林悠仓皇逃窜的背影,那眼神像一道未完成的求救信号,刻进了他余生每个失眠的夜里。
**(内心独白:逃!这次不是为了苟活,是为了把萧然的月光带出去。他为我挡下警棍的瞬间,我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也听见了某种枷锁崩裂的巨响。萧然瞳孔里的求救信号,像一颗钉子钉进我的心脏——如果逃不出去,他的血就白流了。那些沾血的衬衫碎片,将成为我余生最痛的勋章。)**
逃亡的暴雨冲刷着伤口,林悠却第一次看清这座城市的夜色——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扭曲成血色,萧然为他挡下的那一棍,让疼痛都变成了灼烧的勇气。他们蜷缩在废弃画廊时,霉味与颜料尘屑呛得人咳嗽。林悠颤抖着抚摸萧然肿胀的脸颊:为什么来找我
萧然嘴角渗血,却笑得像撕裂的月光:因为你的眼睛里有画未完成的星空。我看见你在艺术展偷拍《月光与荆棘》,那幅画里的绝望和希望,让我知道你不是标本。
画廊墙上残留的展览海报上,蒙娜丽莎的眼睛被涂成了紫色,像两颗被泪水浸透的葡萄。林悠突然想起自己被电击时看到的幻象——苏然的瞳孔也变成了同样的颜色。萧然从背包里掏出皱巴巴的速写本,翻开一页页被汗水浸透的草图,全是林悠在不同角度下的侧脸:第一次在画展遇见你时,你凝视《月光与荆棘》的眼神,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速写本边缘沾着血迹和颜料,混合成诡异的暗红色,像未干涸的伤口。
**(内心独白:原来我的挣扎早就被月光看见了。萧然画中的我,眼神像溺水者,可此刻暴雨中的逃亡,却让我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味道。他锁骨处的旧疤,像一道干涸的河床,藏着无数未流出的泪。那些速写本上的血迹,不再是耻辱,而是我们共同撕裂枷锁的证据。)**
此后,萧然带着林悠搬进城郊阁楼。斑驳墙面上,他们用颜料覆盖戒同所编号,钴蓝与猩红交错的色块像某种晦涩的图腾。林悠开始创作《暴雨相拥》。萧然总在深夜研磨颜料,指尖沾满钴蓝:我要把你被偷走的光,一笔笔抢回来。
阁楼窗外,霓虹灯牌成了他们隐秘的灯塔,每一道闪烁的光都像无声的抗议。他们用废弃画布拼成床,萧然会突然惊醒,梦中喊出电击椅三个字,林悠便将他抱紧,直到冷汗浸透彼此的衬衫。某个无眠的夜里,萧然突然说起他的过去:你知道吗我曾在戒同所待过两年。他们用电击椅治疗我,说我的灵魂需要被格式化。
林悠的手指抚过他锁骨处的旧疤,那疤像一道干涸的河床,藏着无数未流出的泪。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他们慌忙熄灯,在黑暗中相拥,心跳声像同步的鼓点。
**(内心独白:阁楼的霉味突然变得甜蜜,像我们偷来的自由。萧然研磨颜料的声音,像一首反抗的曲子。他的旧疤让我明白,月光从来不是温柔的,它需要鲜血的浇灌才能生长。那些被覆盖的戒同所编号,钴蓝与猩红交织的图腾,是我们用疼痛写下的宣言。)**
广场宣传日当天,林悠站在演讲台上,话筒在掌心沁出冷汗。台下人群如沸腾的海洋,他看见举着变态滚出社会标语的老人,举着彩虹旗的学生,镜头闪光灯刺痛瞳孔。他的衬衫后背再次被汗水浸透,仿佛回到了戒同所的晨跑时刻,但这次,疼痛变成了力量。他想起萧然在逃亡路上说的:我们不是标本,是活着的人。
这句话突然化作一股勇气,冲开他喉咙的哽塞。
**(内心独白:我要把他们的骂声变成掌声。那些举着标语的老人,他们是否也曾在年轻时扼杀过自己的月光但今天,我要为所有被锁进电击椅的灵魂发声。萧然为我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