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我被闹钟吵醒。

    天还没亮，宿舍里一片安静。

    我翻身下床，脚踩到冰冷的地砖。

    头有些晕，昨晚又失眠了。

    洗漱间的镜子里，我的眼圈发黑。

    我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穿好校服，我走出宿舍。

    教学楼的灯已经亮起。

    走廊里有几个早读的同学，声音低低的。

    我提着书包，心里有些发紧。

    今天要交语文作业。

    而我没写。

    不是不想写。

    是昨晚实在写不出来。

    那篇《我的理想》，我写了三遍都被撕掉了。

    最后一稿写完，天已经亮了。

    但我还是觉得不好。

    我不敢交。

    语文老师叫李琳，是班主任。

    她不高，脸尖，眼睛细长，总是眯着。

    她最讨厌有人不交作业。

    上次小田忘了交，被她当着全班骂了十分钟。

    我走进教室时，她已经站在讲台上。

    桌上摆着一沓作文本。

    她看见我，目光立刻盯住我。

    江辰，作业带了吗

    我站在门口，喉咙发紧。

    没……没写完。

    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过来。

    我咬了咬牙，走到讲台前。

    她指着桌上的作文本，看见没别人都能按时交，为什么你不行

    我低着头，手心冒汗。

    她声音不大，但教室里很安静。

    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见后排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她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写作文很难

    我点头，又不敢太明显。

    她拿起一支红笔，在我作文本的封面上写了两个字——零分。

    然后把本子摔到我胸口。

    明天补交，五百字，题目换成《我的懒惰》。

    我双手接住作文本，脸发烫。

    她转身走到黑板前，开始早读。

    我坐回座位，不敢抬头。

    同桌偷偷看了我一眼，嘴角抿着笑。

    我把本子塞进抽屉，心跳得厉害。

    早读的声音响起来，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课间，她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桌子。

    江辰，你是不是不想读书

    我摇头，嘴唇发干。

    她冷笑一声：那就用成绩证明。

    这次数学月考，你要是不进前二十，就别来上我的课。

    我抬头看她，她眼神像刀一样锋利。

    听见了吗

    我点头。

    她走了，留下一句：别让我再提醒第二次。

    我盯着课本上的公式，感觉脑子空白。

    下节是数学。

    我不擅长数学，连基础题都错。

    我试着在草稿本上写了一道题。

    还没写完，纸上被我按出了汗印。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是个中年男的，姓赵。

    他脾气不大，但眼神很严。

    他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大题。

    谁来试试

    我低头不语。

    没有人举手。

    江辰，上来。

    我抬头，他正看着我。

    我起身，手脚有些僵硬。

    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手一抖，粉笔头断了。

    后排一片窃笑。

    我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