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鸟儿一样向前倾去。

    不要！祝小满扑过去，只抓住了空气。

    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随后是路人的尖叫声。

    祝小满跪在阳台上，耳边是程美玲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着程雅手腕的温度。

    警笛声由远及近。祝小满麻木地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仅仅二十四小时前，她还只是个普通的服装店老板。

    现在，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逝了。

    而那个光头男人的威胁，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2.

    祝小满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开始直播按钮上方。

    她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大家好，我是祝小满。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直播间里陆续进来几十个人。大部分是她服装店的老顾客。

    今天不讲衣服。祝小满把手机支架调高。我想讲个真实的故事。

    她拿出程雅的照片举到镜头前。

    这个女孩叫程雅，是我表外甥女。上周三，她从我家阳台跳了下去。

    弹幕立刻多了起来。

    天啊！

    怎么回事

    节哀...

    祝小满把照片放在一旁。她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被逼得走投无路。

    她尽量平静地讲述程雅如何陷入网贷陷阱，如何被同学嘲笑，最后如何在她眼前跳楼。

    讲到阳台那一幕时，祝小满的声音哽咽了。

    那个放贷的人叫黑子，在市场一带活动。她直视镜头。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直播间人数已经涨到五百多。弹幕刷得飞快。

    支持！

    报警了吗

    高利贷太可恶了！

    祝小满看到一条弹幕问：有证据吗

    有。她拿出手机。这是我拍到的黑子和程雅交易的照片。

    照片上，光头男人正递给程雅一个信封。

    还有这个。祝小满播放了一段录音。

    程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利滚利...现在要还二十八万...

    录音里接着是祝小满的声音：我们可以报警。

    程雅惊恐的回答：不行！他们会杀了我的！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突破一千。祝小满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注。

    我会继续收集证据。她对着镜头说。希望大家帮忙转发，让更多人看到。

    下播后，祝小满瘫在椅子上。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都是网友的留言和支持。

    门铃响了。她透过猫眼看到是林春燕。

    你疯啦林春燕一进门就喊。直接点名黑子，不怕他报复

    祝小满给她看手机。已经三千转发量了。

    林春燕瞪大眼睛。你成网红了。

    我要让那帮人渣无处可藏。祝小满咬着嘴唇。

    林春燕突然抱住她。小心点。那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二天，祝小满照常去市场开店。不少摊主都过来安慰她。

    小满，节哀。

    太可惜了...

    需要帮忙就说。

    中午，两个穿制服的人走进店里。

    祝小满女士吗年长一点的警察出示证件。我们是派出所的，想了解下程雅的情况。

    祝小满把他们带到后面的小仓库。

    你昨天的直播引起了市局重视。警察说。能详细说说吗

    祝小满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包括程雅的名牌包，高利贷，还有最后的跳楼。

    那个黑子真名叫什么警察问。

    不知道。祝小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