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伤口上,眼神锐利如刀,……杀过人
5
尘封遗字
书房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栀子冷香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烛火微弱地跳动着,映照着苏晚晴手臂上那三道灼痛刺骨的红痕,也映照着顾砚白左臂上狰狞的伤口——素白孝布已被鲜血彻底浸透,暗红粘稠,正沿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砸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却惊心的嗒、嗒声。
杀过人苏晚晴的声音因恐惧和剧痛而微微发颤,却强撑着挺直脊背,眼神锐利地迎向顾砚白那带着嘲讽与审视的目光,顾先生,现在该解释的是你!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指向地上迅速消融的霜痕、散落的铜钱碎片,最后落在自己手臂那如同被冰锥犁过的伤痕。
顾砚白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因失血而显得格外苍白虚弱,却依旧带着他那股玩世不恭的劲儿。解释他喘了口气,右手熟练地从长衫内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用牙齿咬掉木塞,将里面辛辣刺鼻的褐色药粉一股脑倒在左臂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
苏小姐,你爹的死,周管家手腕上的抓痕,还有刚才那位‘无面娇客’……他咬着牙,用撕下的干净布条死死勒紧伤口止血,都指着同一个地方——西厢镜厅。那才是根子。他抬起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书房紧闭的门,现在,那东西暂时被符火烧退了,但子时已过,阴气只会越来越重。天亮前,它一定会回来,带着十倍的怨气。
他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失血让他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锐利,扫视着这间堆满书籍、蒙着厚厚灰尘的书房。你爹不是第一个死在这宅子里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想活命,就得找到他为什么死的线索,赶在下一个子时前。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书房角落一个通向黑黢黢上方的、狭窄陡峭的木梯上——那是通往阁楼的入口。梯口挂着厚厚的蛛网,仿佛一道尘封的屏障。那里,还没被搜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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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低矮、逼仄,如同巨兽的腹腔。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朽木和老鼠粪便混合的呛人气息,令人窒息。唯一的光源是顾砚白手中那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只能勉强撑开一小片区域,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涌动的黑暗。
脚下是年久失修的木板,每一步都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吱呀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无数被惊扰的灰尘在光柱中狂舞,如同细小的幽灵。
杂物堆积如山,蒙着厚厚的灰。破旧的家具、废弃的箱笼、碎裂的瓷器……一切都像被时间遗忘的残骸。苏晚晴强忍着喉咙的刺痒和手臂的剧痛,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指尖拂过冰冷的金属、粗糙的木料、滑腻的布料,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片尘雾。突然,她的指尖在一个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几乎被杂物掩埋的檀木箱角上停住。箱体沉重异常,覆盖着厚厚的蛛网和灰尘,但箱角处,一枚边缘磨损、带着暗沉污渍的银元,被刻意地压在一叠泛黄的旧报纸下,露出的半个币面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幽光。
是顾砚白白天用来测阴气的那枚军阀银元!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招呼顾砚白。两人合力,费力地将沉重的杂物移开。箱子没有上锁,只有两个锈迹斑斑的黄铜搭扣。顾砚白用那枚银元锋利的边缘,用力撬了几下。
咔哒!
搭扣弹开。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霉味和陈年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旧物:褪色的锦缎、几件残破的戏服、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金属零件……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死心,双手探入箱底磨索。指尖触到一叠厚实、边缘粗糙的纸张。她用力将其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硬皮封面、边角磨损严重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