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我反锁房门，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十年前那场流产的病历复印件已经泛黄，和今天的基因检测报告并排放在一起。

    窗外的夕阳把文件照得血红，我拍下照片发给通讯录里某个未存名字的号码。

    手机很快震动，对方回复简洁：【已联系好媒体】

    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迅速收起文件，打开门看见周莉站在外面，她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宁医生，能单独谈谈吗

    我侧身让她进来，顺手打开了录音笔。

    这个女人身上有股廉价的香水味，混合着母婴店特有的奶腥气。

    她手指神经质地绞着Gucci包带——最新款，看来林志强对她很大方。

    其实...小宝是我姐姐的孩子。她突然跪下，我姐难产死了，志强一直不知道...

    我递纸巾的手停在半空。这个反转比预期来得更快更有趣。

    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她抬头看我，瞳孔剧烈颤抖，志强他妈说如果小宝救不活，就要让他找代孕...她猛地抓住我的手，可那些代孕妈妈会死的！那老太婆要她们怀到能验性别才...

    诊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我望着这个愚蠢又可怜的女人，当年她坐在我的婚床上拍照时，可曾想过今天

    周女士。我慢慢抽回手，您涉嫌医疗欺诈和遗弃罪。按下通话键，保安，请过来一下。

    当周莉被带走时，走廊尽头的林志强正对着电话怒吼：什么叫我的Y染色体有问题你们医院是不是和那个贱人串通好的！

    我靠在门框上欣赏这场闹剧，直到他转身看见我，表情瞬间凝固。

    夕阳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影子，像把生锈的刀。

    忘了告诉您。我晃了晃手机，刚收到消息，您母亲在儿科闹事被保安带走了。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我几乎能听见血液在他太阳穴里奔涌的声音。

    但最终，这个曾经把我踹下楼梯的男人，只是抹了把脸问：要怎么才肯救我女儿

    我微笑着递给他一份协议：签了这个骨髓捐献同意书。等他松口气时又补充，哦对了，后面还有份放弃抚养权的文件。

    当钢笔终于在他手中颤抖着落下时，我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我也是这样签下了离婚协议。

    那时雨滴砸在纸上洇开的墨迹，像极了我流产时身下蔓延的血。

    第三章：媒体风暴

    林志强的钢笔悬在纸面上，墨水滴落，在放弃抚养权几个字上晕开一小片黑色。

    他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粗重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宁薇……他嗓音沙哑，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我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叠，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银色腕表——百达翡丽，和他当年戴的是同款，只不过这一块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

    林先生，医学伦理委员会要求所有文件必须自愿签署。我微笑，您随时可以反悔。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你明知道小宝现在需要骨髓移植！

    是啊。我轻轻点头，所以您更应该慎重考虑。

    他的目光在我和文件之间来回游移，最终，钢笔尖狠狠划破纸面，签下了名字。

    我当着他的面，拿起桌上的平板，点开本地新闻APP。

    《豪门丑闻！知名企业家被曝不育，重金求子竟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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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血红刺目，配图是林志强在医院走廊暴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