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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他强装的平静。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看着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琴弦,忽然想起三年前她为他割疽时,那双清澈眼眸里的专注与关切。

    我若说,这三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你信吗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娇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更深的悲凉。信与不信,又有何分别她轻轻拨弄琴弦,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你是人,我是狐,你有你的红尘俗世,我有我的仙途劫数。先生忘了我吧,对谁都好。

    她说着,转身欲走,宽大的衣袖扫过琴弦,一串清越的音符散落林间,如同她破碎的心绪。孔雪笠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踉跄着后退几步。

    先生请回吧。娇娜的声音从桃林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此后山高水长,不必再见了。

    琴音戛然而止,林间恢复寂静,唯有晚风穿过桃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哭泣。孔雪笠呆立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月光与树影交织的深处,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根她遗落的发丝,那发丝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细得像一缕烟。他将发丝小心翼翼地收进袖中,想起松娘温柔的笑脸,想起儿子念安软糯的呼唤,心中一片茫然。

    是啊,他已是有家室的人了。

    可为何心口的位置,还是这么疼

    他骑马回到家时,已是后半夜。松娘抱着念安坐在灯下发呆,见他回来,立刻起身,眼中布满血丝:夫君,你去哪儿了我……

    孔雪笠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走上前,轻轻抱了抱她,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松娘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啜泣:我知道你放不下……可是夫君,娇娜表姐她……有她的命数,我们……

    我知道。孔雪笠打断她,声音疲惫,我知道了。

    此后数月,孔雪笠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蒙学馆和家庭中。他不再对着铜环出神,不再在深夜凝望窗外,甚至刻意避开任何与狐、仙相关的话题。松娘看在眼里,虽未多言,却时常在他看书时,悄悄在他手边放上一碟他爱吃的蜜饯,或是在他批改作业时,为他揉按僵硬的肩膀。

    日子似乎真的回到了正轨。念安渐渐长大,开始跟着他识字,奶声奶气地背诵《三字经》。孔雪笠看着儿子活泼的样子,心中也渐渐被暖意填满。

    直到那年深秋,皇甫冲忽然派人送来一封急信。

    信上只有八个血字:雷霆劫难,速来救急。

    孔雪笠握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信纸被指腹捏得发皱。松娘看见他煞白的脸色,忙问:怎么了

    他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惊骇与决绝:皇甫家出事了,我必须去!

    松娘看着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低声道:我替你收拾行李。

    她知道,有些事,从他遇见娇娜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无论他如何逃避,如何压抑,那份深藏心底的牵挂,终究会在某个时刻,冲破所有枷锁,指引他奔向那个注定的结局。

    孔雪笠骑上快马,连夜向皇甫府赶去。深秋的夜风刺骨,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娇娜苍白的面容、决绝的背影,还有那封血字急信。

    雷霆劫难……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退缩了。

    哪怕是飞蛾扑火,粉身碎骨。

    因为他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名字,此刻正身处危难。他必须去,哪怕只是看她最后一眼。

    第五章:终究无缘

    皇甫府所在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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