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的字看了半夜。
我不是债四个口红印子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红,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林母的鼾声从椅子那边传来,混着消毒水味往鼻子里钻。
天刚擦亮,付少博就推门进来。
他白大褂口袋鼓鼓的,指节捏得泛白。
昭昭,他把病历拍在床头柜上,封皮皱巴巴的,昨天调了原始B超数据。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怎么了
双胞胎。他翻开病历,屏幕上两个模糊的光点刺得我瞳孔收缩,八周的时候,两个胎心都在跳。
我手指抖得握不住病历。现在呢
付少博翻过病历背面,钢笔字力透纸背:人为干预致流产。他喉结动了动,子宫壁上有器械刮擦的痕迹。那天沈蘅踢你之后,有人动了手脚。
我耳朵嗡地响起来。
沈蘅那天穿的米色高跟鞋,鞋跟尖得能扎进肉里。
她踢完我还蹲下来笑:林昭,你这种女人,连当妈都不配。
我要报警。付少博掏出手机,证据我都备份了,产科护士说那天值班的是沈蘅的表姨。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林母端着粥进来,碗沿碰在门框上,白粥溅在付少博的白大褂上。
昭昭啊,趁热喝。她擦着桌子,眼神躲着我。
付少博把病历塞进白大褂里,冲我摇头。
我捏紧被单,指甲掐进掌心——有些话,不能当着林母的面说。
下午刘秘书来送换洗衣物。
他站在病房门口,西装袖子沾着停车场的尾气味道。
赵总让我带话,他低头看表,明天下午三点,去顶楼会议室。
什么事我问。
他没回答,转身要走。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他接起来嗯了两声,突然快步往电梯跑。
我望着他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傍晚陈律师来找我,手机里翻出段视频——刘秘书蹲在停车场角落,打开个黑色资料箱,里面露出张纸,标题是林昭堕胎协议书,甲方签字栏龙飞凤舞签着赵承煜。
今早寄到赵氏的律师函,就是这个。陈律师推了推眼镜,我在停车场装了微型摄像头,刚好拍到。
我盯着视频里的协议书,胃里翻涌。
那天赵承煜把一沓钞票砸在我肚子上时,说的就是这个
林昭,你这种子宫壁薄的女人,就算怀了也保不住,不如拿了钱滚。
深夜,沈蘅的录音在付少博手机里炸开。
你瞎了眼睛也挡不住我当赵太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地震要不是我替你挡了块砖,你早成死瞎子了!
沈暖的声音轻轻的:姐姐,承煜哥哥喜欢的是林姐姐。
闭嘴!玻璃碎裂声刺得我耳膜发疼,他爱的是当年救他的人,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付少博关了录音,脸色比病房的墙还白。
沈暖今天下午偷偷来找我,说这是她藏在盲杖里的录音笔录的。他顿了顿,昭昭,沈蘅说的地震...可能有问题。
我想起赵承煜书房里那张泛黄的纸条。
林家恩情,一生难还。他父亲的字。
十年前地震,我爸背着赵叔叔跑了三里地,最后赵叔叔把生的机会让给了我爸。
赵承煜总说我爸是利用救命之恩绑住赵家,可他不知道,我爸被埋在废墟里时,最后说的话是昭昭,替我照顾好小煜。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是赵承煜的短信:来我办公室。
他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捏着张照片。
我认出那是沈蘅的验孕单,日期是两个月前。
你说你怀孕两个月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