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子里的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可喉咙里发不出声。
推开病房门时,老王正蹲在门口剥橘子。
他是图书馆门卫,我上大学时总给我留热乎的茶叶蛋。昭昭丫头,他抬头,橘子皮沾着水,我听王姐说你住院,带了点橘子。
王姐是我妈。
我拽他到楼梯间:王叔,能借你手机用用吗我手机被锁了。
他摸出个掉漆的老年机:用吧,我这破手机没密码。
通讯录里找付少博的号码。
手抖得厉害,按错三个数字。
最后一条简讯发出去时,屏幕显示:救妈。
我急得要哭:王叔,我发错了。
他拍拍我手背:小博那孩子精,能看懂。
回病房时,沈暖坐在我床沿。
她盲杖靠在床头柜上,指尖正顺着我输液的手背往上摸。姐姐的脸好凉,她声音像浸了蜜,和那天在花园里一样凉。
那天
我想起半个月前,沈蘅说赵承煜在顶楼花园等我。
我去时只看见沈暖蹲在银杏树下,裙子沾着泥。
她抓着我手腕:姐姐,我看不见路。
阿暖。沈蘅的声音从门口刺进来。
她踩着细高跟跨进来,指甲掐进沈暖胳膊,谁让你乱跑的
沈暖被拽得踉跄,却还在笑:姐姐不是坏人,姐姐只是太想让他疼了。
够了。沈蘅扯过盲杖塞给她,转身时眼尾挑向我,林小姐好好养着,赵总说过两天要来看你。
她们走后,我摸出U盘。妈妈坐在椅子上打盹,银发沾着药味。
深夜三点,病房灯灭了。
我摸黑爬起来,把赵父的感谢信复印件塞进枕头下的《金匮要略》。
那是爸爸的旧书,书脊裂了道缝,刚好藏得住纸。
口红是沈蘅上次看我时留下的,壳子印着Dior。
我拧开,在床头白墙上一笔一画写:我不是债。
窗外突然咔嚓一声。
我凑近窗户,月光里一截银杏枝断了,正砸在床头柜那束玫瑰上。
花瓣落了满地,像血。
赵承煜的书房在28楼。
他摸着父亲的旧皮箱,箱底压着张泛黄的纸条。
林家恩情,一生难还。
钢笔字晕着水痕,是父亲的笔迹。
他突然头痛欲裂,眼前闪过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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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蘅赤脚跪在地毯上,眼泪砸在他西装裤上:承煜,我怀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他想推开她,可酒精烧得太阳穴发胀,我和林昭...避孕了。
那天在顶楼,沈蘅抬头,眼尾红得滴血,你说林昭的血脏了你的手,说要让她后悔。
够了。赵承煜捏碎纸条。
窗外银杏叶打着旋儿往下掉,他鬼使神差摸出手机,翻到刘秘书的消息:林小姐的B超数据已销毁。
销毁
他手指悬在通话键上,最终按下刘秘书的号码:查林昭的原始病历。
同一时间,付少博站在医院档案室门口。
他摸出白大褂口袋里的钥匙卡,屏幕红光闪了两下,滴地一声开了。
监控死角的电脑前,他输入林昭的住院号。
鼠标悬在原始B超数据的文件夹上,额角渗出细汗。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退出界面,转身时看见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车灯晃过他攥紧的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第5章
双生胎心,一死一生
我盯着床头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