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客商,也有老脸冻成酱紫色还要跋山涉雪往西边贸易意图在年根赶回去过年的勤快商旅。
也有轻装简行只穿轻薄白袍的旅客,他牵着马不时跟穿羊皮袄的客商闲聊:听说城主大人前凸后翘可有其事
被问的羊皮袄老哥叫李加澄,听到对方这么不计生死的谈吐面色不快,他既怕那位城主怪罪下来连累他,也怕这个口没把风的家伙真被城头那位给宰了,他话密,人还不错,况且救过他的命,他不想年轻人这么窝囊的死去,便用沉默回应他。
腊月雪大,两人是在来酆都城的路上认识的。
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他也不愿年根底下了还要要冒雪走这一遭。
可乜办法,大儿子眼瞅着要成家,小儿子才将将蒙学,往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朝廷又摊派任务。
听说京城里又换了一茬皇帝,要不是东西村户户挂白绫,他一个老百姓哪里知道摩天崖的东面还有平原和大山,当年操辽北口音的裨将说了,要带大家打跑鞑子,恢复政族江山,推翻暴政,推翻了老百姓就能少纳粮,推翻了老百姓就能家家有饭吃、养猪的可以自己杀猪,养牛的可以只耕自家的田,再不必受那些鞑子的压迫。
天下易主了,可好日子还没开始,皇帝小老婆开始作妖,具体哪一个不清楚,可听说皇帝的老婆不止一个,起码两个,这不,要吃那劳什子的凤梨,凤梨是什么,老百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种活该成为机密要事的物品,肯定贵重的很。
也不知哪个挨千刀出的主意,要拿百姓的马办他皇帝老儿的私事儿,说好的只运两筐凤梨,到最后连皇帝小姨子的二舅都能分三大车。
上面享福了,老百姓就得受罪。
骡子累死了,马上,马没了,驴子上。
只记得为了生鲜畅通无阻,前朝就浩浩荡荡的驿道又阔了丈余。
最后啊,老百姓自己扛,好不容易拉完了夫,上头又说新皇登基十年,改年号平安,这是关乎天下的大喜事儿,天下的喜事儿怎能由皇家私库里出,这钱要京城到海城郡沿途驿道上的百姓出,这是洪福,是恩典。
这羊毛终于还是出在羊身上,于是半死不活的百姓又去借贷,好上缴叠加的税银。
老百姓想不明白,明明是风调雨顺的年岁,地里的庄稼比小伙子的腰杆儿还直,咋就到卖儿卖女的境地呢
逼死了多少人,官府没人统计,可缺了多少税银、火耗他们的账本记得比阎罗王手里的生死簿还精细些。
趁着节气关里生意好做,李加澄便多跑一趟,家里多一份富余。
李加澄很感激同行的年轻,要不是这个一路上穿薄衣还出汗的年轻人救命,他恐怕早跌落在大黄山栈道下的万丈深渊。
他料想这个长相一般,心肠一般,功夫更一般的年轻人只能令他半服,为什么说半服呢就他那两下子不说酆都城里卖烧饼和脆梨的,就是稍会点拳脚的流氓混混比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可要说自己嘛暂时可能打不过,可真拼起命来还真不好说,一旦练了那肯定比他强,所以只能算半服。
不过要论话多,这人嘴子是真碎啊,老哥在村里已是人人喊打的棉裤腰了,吹起牛来茶馆说书先生都要气的摔碗,与他相比顿有蚍蜉之与大树,海带之与沧海之感。
还说自己是什么高手,哪个高手蹭商旅饼子吃还不算非嫌饼子干裂要我老哥花钱买酒吃。
想到这,又想起家里比米缸还厚的账本子,好气自己为什么不跌下去摔死,好过自己出铜板还要受他折磨。
他委屈的直摸裤裆,他难过时总喜欢摸裤裆,这是成婚后养成的毛病,他常年在外,媳妇怕她遇到个三差五缺的每次都给他裤裆里缝二十个铜钱做应急。
摸到铜板他稍稍宽了点心,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