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萧主领截获的密账，虽被焚毁大半，但几个关键信息和押印还在。”

    竹叶青将手中的残页呈上。

    军粮损耗与地方上报对不上，缺口巨大，这些粮战时并未运抵北境，恐怕流入了某些人的私仓。

    “私仓？招兵？”

    肖云初猛地转身，烛光在他眼中跳动，“看来朕的刀还是不够快，让他们觉得藏污纳垢的余地！”

    “让萧寒去办两件事。”

    肖云初声音低沉，“第一，动用影卫所有暗线，给朕查清这批粮食最终流向何处，经手何人，一个不漏。”

    “第二，盯死张、王二府及所有与其往来密切的世家门户，朕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动向！”

    千羽与竹叶青同时应声。

    肖云初目光落在竹叶青身上，“皇后选女官之事阻力必大。你心思缜密又通医理，去皇后身边协理，朕担心有些人暗地里会使些手段，义山刚解了蛊毒，经不起半点闪失。”

    竹叶青心头一凛，道：“奴婢明白！定护娘娘与小殿下周全！”

    待二人离去，肖云初独自立于空旷的殿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盘龙玉。

    “世家门阀，盘根错节......”

    他低声自语，目光穿透无垠的黑暗，“你们以为断了朕的粮道，就能掐住朕的咽喉？以为用几个老朽撞柱，就能逼朕收回成命？”

    “朕的刀，才刚刚出鞘。”

    ......

    几日后，一道加急军报撞入皇城：北境云州突发大火，虽经扑救，仍焚毁新征粮草近十万石！云州刺史奏报，已锁拿仓曹及数名可疑吏员。

    消息传来，朝野震动。

    十万石，这几乎是北境守军近一月的口粮！

    朝堂之上，出身世家的官员更是借机发难，矛头直指肖云初的新政。

    “陛下！”

    张谦率先出列，一脸沉痛，“云州粮仓大火，此乃天降愤怒，新政操之过急动摇国本，更兼任用女官阴阳失序，才招致此祸，臣恳请陛下，暂缓新政，召回已派女官，并严查此次失职之人，以安民心！”

    他身后跪倒一片大臣，齐声附和。

    “天降警示？”

    肖云初端坐龙椅，眼底寒光渗人，“张尚书这帽子扣得倒是顺手，朕倒要问问，这天意怎就偏偏烧了朕的军粮，而非那些侵吞粮食的鼠辈？”

    “陛下！”

    张谦脸色微变，强自镇定，“无凭无据，岂可妄加揣测？”

    “无凭无据？”

    肖云初冷笑一声，目光刺向张谦，“千羽，给他证据！”

    一身玄色劲装的千羽从阴影中出，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径直走到张谦面前。

    泛黄的残页盖着模糊押印，甚至还有几封烧焦了边角的密信散乱一地。

    “张大人不妨看看这上面记录的，加起来可不止十万石，再看看这几封密信，是你那位在云州任仓曹副使的侄子商量如何失火的铁证，要不要朕念给你听？”

    肖云初轻笑，殿内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张谦瞬间惨白如纸的脸上，他浑身颤抖，看着地上那些熟悉的笔迹和印信，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

    “陛下，臣......”

    张谦瘫软在地，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