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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想挤出一点表示赞同的神色,脸颊的肌肉却僵硬得像块石头。

    魏凛没有立刻接话。

    他放下奏本,手指状似无意地抚过案上冰冷的白玉镇纸。殿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眼角的余光,却在这片死寂中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

    他的喉结。

    那苍白的、几乎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下,属于男性的凸起部位,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快得像一道错觉。

    若非我昨夜被捆缚着、堵着嘴,在极致的屈辱和绝望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此刻又正被他话语里的某个词狠狠刺痛着神经,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闪电,猛地劈进我的脑海。

    年轻力壮……朝气蓬勃……男人……

    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这个念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诱惑力攫住了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指在宽大的袍袖里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维持清醒。

    九千岁说的是。我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努力带上一点刻意的温度,目光也终于抬起,迎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薄而无情的唇,还有……

    那截刚刚滚动过的、脆弱的脖颈。

    赵将军……确是一表人才。我缓缓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年轻,有魄力,武艺超群,不愧是……真男儿。

    最后三个字,我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刻意的强调。

    像羽毛拂过,又像细针扎下。

    魏凛抚摸着白玉镇纸的手指,骤然顿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那双永远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极其短暂地碎裂开来,一丝极其幽暗、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深渊底部翻涌的淤泥,猝不及防地泄露出来。

    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被猝然刺中心底最隐秘伤疤的剧痛和……茫然

    那情绪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被更深的阴冷覆盖。

    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他猛地攥紧了镇纸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却清晰地落入了我的眼中。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他没有再看我,目光死死锁在镇纸上,仿佛那冰冷的玉石上突然开出了花。

    陛下过誉了。他的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却依旧泄露出的沙哑,像砂纸摩擦过生铁,为将者,当以忠勇为本,旁的……皆是虚妄。

    他猛地松开镇纸,那玉石落在紫檀案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他不再看我,甚至不再看那份奏本,径直转身,深紫色的蟒袍下摆划过一个僵硬的弧度。

    京畿卫戍关乎重大,人选之事,咱家自会斟酌,陛下不必劳神。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丝,那点细微的差别,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巨大的涟漪。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快步离开了乾清宫。

    那背影,依旧挺拔瘦削,却少了平日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反而透着一丝……

    狼狈

    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那道深紫色的身影。

    我依旧坐在御案后,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宽大的袖袍下,掐着掌心的手指缓缓松开,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带血的月牙印。

    一股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战栗感,从尾椎骨直冲上头顶。刚才那一瞬间他眼中碎裂的阴霾,他喉头那细微的滚动,他攥紧镇纸泛白的指节,他声音里那丝极力压制的沙哑和仓促离去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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