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急促起伏的胸口,像在检查一件物品,龙体贵重,陛下得学会……惜福。别总想着不该想的。
他的手指一路下滑,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刻意的缓慢,最终停在寝衣的系带处。我绝望地闭上眼,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第三条嘛……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愉悦,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陛下这张嘴,金口玉言,可有时候,说出的话……我不爱听。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东西——是白日里司礼监送来的、我尚未批阅的奏章!粗糙的纸张带着墨香。
所以,得让它……忙起来。
他捏住我的下颌,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我被迫张开嘴。
那卷成筒状的奏章,带着冰冷的墨气,强硬地塞了进来,撑满了口腔,死死抵在喉咙深处。
窒息感和呕吐感瞬间汹涌而至,眼前阵阵发黑。
魏凛满意地看着我的挣扎变得微弱,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的、模糊的呜咽。
他欣赏了片刻,才慢悠悠地直起身。
冰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被捆缚、被堵住嘴、如同献祭羔羊般躺在旧帷幔上的我。
陛下这样子,可比在金銮殿上垂拱而治……顺眼多了。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满足的喟叹。
然后,他缓缓蹲下,冰凉的手指再次抚上我的脸颊,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奴才伺候您,尽心尽力。陛下,也得让奴才……尽兴,不是么
长夜,才刚刚开始。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非人的、冰冷的光芒。
3.
日头透过沉重的窗棂,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在乾清宫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我坐在宽大的御案后,眼前堆叠的奏章像一座座沉默的山丘。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字句模糊不清,如同我此刻混沌而沉重的思绪。
昨夜被强行塞入口中的奏章那粗糙的触感和浓烈的墨臭味,似乎还顽固地黏在喉咙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隐的恶心。
殿内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回响。
侍立的太监宫女们垂首低眉,如同泥塑木雕,他们的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殿门无声开启,带着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药味和阴冷的气息。
魏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深紫色的蟒袍衬得他脸色愈发惨白如纸。他步履无声地走进来,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瞬间刺透了我强装的平静。
他径直走到御案旁,并未行礼,只是微微侧身,拿起一份摊开的奏本,正是我方才对着出神的那份——兵部关于京畿卫戍将领轮换的请旨。
陛下在看这个他声音不高,带着惯常的、令人脊背发凉的黏腻感。
他垂着眼,指尖在奏本上某个名字轻轻一点——那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名字,赵锐锋,据说是将门之后,骁勇果敢。
这赵小将军,倒是个人才。前些日子在城西校场演武,奴才远远看了一眼,他顿了顿,细长的眼睛抬起,毫无情绪地落在我脸上,骑射功夫,很是了得,年轻力壮,朝气蓬勃……陛下觉得呢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是在试探还是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年轻力壮,朝气蓬勃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鸷。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落在奏本上那墨黑的赵锐锋三字上,喉咙里干涩得发紧。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嘶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九千岁慧眼如炬,举荐之人,想必是好的。
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