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还是规培医生，缩在出租屋狭小的书桌前备考主治医师，台灯暖黄的光晕里，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林小满抱着热牛奶凑过去，瞥见他手机屏幕亮起的消息

    ——小沉，明天是你生日，我做了蛋糕，记得来取。

    发件人正是

    清瑶姐。

    只是普通朋友。

    陆沉舟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锁屏解释，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那时的林小满只当是少女的无端醋意，如今回想，沈清瑶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分明藏着审视与敌意。

    我先走了。

    林小满攥紧检查单，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沈清瑶的声音轻飘飘地追上来：对了，陆医生今天下午还有台手术，你要是赶时间，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

    不用麻烦。

    林小满头也不回地打断她，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急于逃离某种危险。转角处的楼梯间寂静无人，她扶着扶手缓缓蹲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金属栏杆，三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

    那是确诊后的第三天，林小满在医院走廊撞见陆沉舟和沈清瑶。沈清瑶手里提着保温桶，正踮脚为陆沉舟整理歪斜的领带，动作亲昵得像对热恋的情侣。小沉，你都三天没好好吃饭了。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张主任说你这次考主治肯定没问题，等通过了，阿姨说要给我们……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林小满。陆沉舟转身时眼底闪过惊喜，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后瞬间转为担忧：小满你怎么在这里

    来……

    来看朋友。

    林小满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见沈清瑶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诊断报告封面上，那抹探究的眼神，像根细针刺进心脏。

    当晚，林小满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反复翻看那张写着

    遗传性脑动脉瘤

    的诊断书。医生说，这种病随时可能破裂，轻则偏瘫失语，重则直接猝死。她想起陆沉舟说起未来时眼里的光

    ——

    要在这座城市买套带阳台的房子，养只橘猫，周末一起去看海。而自己，只会成为他追逐理想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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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陆沉舟发来的消息：明天周末，带你去新开的甜品店

    配图是两只卡通小熊牵着手的表情包。林小满盯着屏幕，眼泪突然不受控地砸在手机上。她颤抖着手指，删掉对话框，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然后连夜收拾行李，逃离了这座城市。

    叮

    ——

    手机提示音将林小满拉回现实。是陈默发来的消息：宝，方案甲方又提了修改意见，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复：今天请假了，明早去公司。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楼梯间的灯光突然闪烁两下，黑暗中似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找得我好辛苦。

    陆沉舟的声音裹着寒气从上方传来。林小满抬头，看见他倚在楼梯扶手上，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里面熨烫笔挺的衬衫。他的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额前碎发微湿，像是刚从手术室出来，CT

    室在负一楼，你在这儿躲什么

    林小满撑着扶手起身，膝盖的酸痛让她险些摔倒。陆沉舟伸手来扶，却在指尖触到她手腕的瞬间，又猛地收回手。两人僵持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为什么突然消失

    陆沉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找遍了你所有朋友，甚至去了你老家。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

    他的喉结滚动，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