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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里禁止入内——
夏砚洲没听,直接冲上前。
他攥紧了保安的衣领,声线嘶哑却冷冽:我是死者的丈夫,你让不让开
那人一愣,回头望了一眼正指挥着收尾的警察,警察皱眉走来,看了他半天,才点头:让他进来吧。
高架桥下一片焦黑,车体早已烧得面目全非,四个轮子翻转在地,只有车架骨支撑着那个废墟般的轮廓。
有人拉着他往前带,语气很轻:尸体......已经没有了,只找到一些残留的碎骨和烧焦的皮包碎片,确认了身份。死者应该是......根本来不及挣脱。
夏砚洲没有动。
风一吹,焦灰扬起,一片落在他肩头。
他的手缓缓举起,又垂下。
下一秒,双腿一软——
他跪了下来。
砰。
膝盖撞地的声音闷响。
他脸色白得像纸,手掌死死撑地,指尖一根根扣进泥土里。
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后来是夏砚洲身后的助理硬生生将他架走的。
回到别墅后不到一小时,老太太下达了死讯确认的命令。
人死了,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准备丧礼。
出院了的老太太坐在主位,神情平静,手里端着茶,语气冷淡。
夏砚洲站在厅中央,整个人还处在震后晕厥般的麻木里。
什么时候出殡他艰难地开口。
老太太淡淡道:她没有父母,也没兄弟姐妹,事情越快处理越好。你们先订墓地,我过两天就让人办葬礼。
为什么要这么急夏砚洲喉结滚动,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抗拒。
老太太抬头看他,眉眼冷得像霜:怎么,你不是喜欢姜家那个翎翎吗扶雯死了,你该高兴才对。
你一直想离婚,现在她终于死了,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夏砚洲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割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沉默了半晌,他才低声道:可我......我也没想过她会死。
老太太一声冷笑,放下茶盏:那你想要什么
你想她消失,现在她彻底消失了,还你自由了。
你该高兴。
人都烧没了,总不能复活吧。
夏砚洲站在那里,像个犯错的孩子,沉默如石。
他脑中是我的笑,是我撒娇,是我红着眼的哭声,是她说:砚洲,我的生日礼物呢
可现在,那张脸,已经看不见了。
而今年我的礼物,他始终还没送出去。
他垂着头,没有再说半个字。
等冷静下来后,夏砚洲莫名地不想再回那个和我住了五年的家,于是约了几个朋友去夜场喝酒。
灯红酒绿的包厢里,气氛喧闹,有人举杯起哄:砚洲,听说你老婆出车祸了我操,你终于自由啦!
换我早疯了,天天跟不喜欢的人过日子,你太忍了。
另一个朋友咧嘴: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姜翎那边,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等你搞大新闻啊!
你这么喜欢姜翎,是不是该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告白
众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