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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绛许
那一瞬间,所有情绪轰然炸开。
他的眼睛睁开了。
真的睁开了。
他唇角轻轻勾起,嗓音低哑,像是刚刚挣脱了漫长噩梦。
老婆......他轻轻叫我。
我有用的。他低声说,声音带着点倔强和笃定,像是个终于醒来的骑士,对着他心爱的女孩,做出的第一个承诺。
我彻底傻住了,眼泪当场掉下来,噗通一声坐在床边,死死捂住嘴,怕自己哭得太吵惊了他,又怕这一切只是梦境。
可梦不会有体温,不会有手指温柔地回握:
我有用的,老婆,不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为夏绛许那句温柔得令人心悸的老婆,我有用的心动,下一秒,屋外就突然乱作一团。
醒了!大少爷醒了!
一道惊呼打破安静的病房,很快,门被推开,护士、医生、保镖蜂拥而入,像洪水一样灌进来。
有人围住夏绛许,开始做紧急检查,更多的人则不由分说地将我小心护在一旁。
我被人轻轻推到病房角落,一回头,看见白大褂的队伍已经将床围得密不透风,而那个七年没睁眼的男人,正平静地坐在病床上,任由医生检查。
夏绛许,这个被宣判为植物人七年的男人,真的醒了
我怔怔站在原地,指尖冰凉,脑子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
我还在梦里吗
我低头,回想起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和那句低哑克制的老婆,我有用的,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又要落下。
完了。
全都完了!
我脸色骤变,猛地意识到一个极度羞耻的事实:
——他是清醒的。
他听得见。
这一个多月来,我天天趴在他床边当树洞,把小时候偷偷干的蠢事、青春期不敢说的秘密、被亲人欺负的细节,全都说了个底朝天。
最可怕的是,我还天天晚上睡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胳膊,说些混账话。
我几乎每晚都在他耳边低语:老公,你什么时候醒啊,我腰好酸哦。
现在想来,他竟然都听得见。
我唰地红了脸,恨不得现在就变成一只仓鼠钻进地缝里。
手忙脚乱地想逃,但刚走两步,腹部就一阵紧缩抽痛。
我立刻停住,捂着小腹深呼吸。
不能跑,不能慌。
还是孩子要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趁着医生在给夏绛许做脑部和心电图检查,我抓起手机走到病房外,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
喂她那边声音有点沙哑,显然是刚睡醒。
我吸了口气,先说:老太太,我怀孕了。
那头沉默了两秒,紧接着一声惊喜爆炸开来:你说什么孩子!真的!我的天啊!!
真的。我轻轻笑了笑。
真的怀上了,刚检查出来的,一个多月了。我捂着小腹,神情极为诚恳,我没告诉任何人,第一时间就告诉您。
老太太那头明显是起了大情绪,语速都快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可真是夏家的福星!孩子是我们的,股份也是你的......你放心,钱我一会儿就打给你——
慢点。我轻轻开口,打断了她,钱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