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站声突然炸响，尖锐如指甲刮黑板：下一站，黄泉路。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割断喉咙。

    冷汗浸透后背，她踉跄后退时撞到一个人。

    那是个戴红围巾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围巾末端绣着1000，线头沾满泥浆和黑红色结块，像干涸的血。他的脸泛着溺水者的青灰色，右手死死攥着一部碎屏手机，锁屏照片是个穿校服的女孩——她的脸被刀片划烂了。

    您、您也坐这趟车林夏的声音发颤。

    男人缓缓抬头，眼白爬满血丝：我……不是乘客。

    话音未落，其他乘客突然齐声呢喃：货物……他是货物……声调机械如坏掉的复读机。

    顶灯滋啦闪烁，林夏瞥见格子衫男人的袖口——手腕处有一圈缝线痕迹，像是被砍断后又粗糙缝合的娃娃。

    第三次灯光熄灭时，老妇人已经贴到林夏鼻尖。

    她能看清对方牙缝里的肉渣，和脖子上深紫色的勒痕。你闻起来……老妇人喉咙里挤出咯咯声，像新鲜的祭品。

    林夏跌坐在长凳上，掌心按到车窗缝隙渗出的黑色黏液。抽手时带出一枚生锈工牌——

    姓名：[被刮花]

    职位：雾江地产·风水规划部一级顾问

    编号：NO.1999-13

    工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癸卯年七月十五，锁灵轨竣工，大吉。

    车窗外的隧道墙飞速掠过，她突然瞪大双眼——那根本不是混凝土，而是层层叠叠的人体残肢，被水泥浇注成扭曲的浮雕。一张女人的脸猛然贴上车窗，眼眶里塞着生锈的钢筋。

    啊！！！

    尖叫声中，车厢连接处的电子钟亮起血红色倒计时：

    00:12:47

    数字每跳一秒，顶灯就暗一分。

    红围巾男不知何时挪到她左侧，沙哑道：你还有12分钟。他的左手开始沙化，指节簌簌落在地上，变成一滩灰烬。

    什么意思12分钟会怎样

    男人举起破碎的手机，照片上的女孩突然转动眼珠，嘴唇开合：会变成我们呀……

    林夏冲向紧急制动阀，拉杆却像焊死在锈迹中。透过驾驶室的门玻璃，她看见操作台上堆满黄符纸，朱砂写的献祭二字还在往下滴血。符纸下压着地铁13号线的工程图，红线标注的站点连成一个符咒图案。

    青岚公寓……1999年……她突然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听到的传闻——公司大楼正是建在某个烂尾楼遗址上，每年七月都有程序员跳楼。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

    红围巾男将一张浸血的外卖单塞进她手中，地址栏写着：青岚公寓7栋404

    陈小蕊（收）。他的身体正在加速沙化，声音像从深井传来：明天……你也会变成我。

    车厢骤然倾斜，林夏撞上座椅昏厥前，最后瞥见车窗反射的乘客群像——

    所有人脖颈都系着褪色红围巾，而她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崭新的血红围巾。

    第二章：消失的外卖员与数据黑洞

    时间：08:30，阴天

    地点：星辰科技公司办公室

    林夏是被咖啡机的尖啸声惊醒的。

    她趴在工位上，后颈黏着昨夜渗出的冷汗。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显示8:30——距离她登上那趟诡异列车仅过去九小时。手指颤抖着点开本地新闻，头条标题刺入眼帘：

    《外卖员深夜坠亡烂尾楼，疑似为情自杀》

    照片上的男人躺在钢筋堆里，脖颈缠绕褪色的红围巾。评论区一片嘲讽：

    现在外卖员都玩殉情行为艺术

    订单超时压力太大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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