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姐姐!
我们何必受这窝囊气!
现出真身!
一口吞了那负心汉!
再吞了那个狐媚子!
2.
一把火烧了这劳什子皇宫!
我们回苍梧山去!
天高地阔,任我们遨游!
岂不快活!
她细长手指抓住我的手臂。
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语气带着蛊惑般的急切。
姐姐!
你是千年赤蛟!
翻江倒海只在等闲!
何苦在这里看一个凡人的脸色!
我任由她抓着。
没有挣脱。
目光越过她愤怒脸庞。
落在儿子安静睡颜上。
指尖传来孩子温热触感。
引燃记忆深处的火种。
恍惚间。
眼前不再是冰冷宫殿。
而是弥漫血腥气的皇家猎场。
年轻的萧彻。
带着青涩。
不顾一切将浑身是血、几乎维持不住幼蛟形态的我护在身后。
刺客刀光映亮他惨白的脸。
他握剑的手在抖。
声音却异常坚定:
别怕!
想动它,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那夜篝火旁。
他笨拙为我清洗伤口。
指尖沾染珍贵金疮药。
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易碎琉璃。
眼中是纯粹的担忧和怜惜。
他那时并不知道。
伤口下涌动的是灼热蛟龙之血。
还有那一次。
秋狝大典。
冷箭破空!
目标直指御座!
电光火石间。
我甚至来不及调动妖力。
本能扑向他!
箭头没入肩胛。
剧痛传来。
他惊骇欲绝。
抱着我滚下御座。
声嘶力竭吼着太医!
整整三天三夜。
他不眠不休守在我床边。
一遍遍为我换药。
喂水。
握着我的手。
眼底布满红血丝。
声音沙哑:
赤鳞,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那时他眼底的恐惧和深情。
真真切切。
毫无作伪。
不…青璃…
我喃喃开口。
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
袖中碎裂玉簪硌着掌心。
尖锐痛感提醒着大殿上的冰冷绝情。
我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掌心摊开。
静静躺着一枚温润玉佩。
玉佩质地普通。
边缘有些磨损。
是当年他救下我后。
我初能化形时。
偷偷潜入他书房取走的唯一信物。
玉佩上。
残留着他少年时微弱龙气气息。
你不懂…
他…他当初不是这样的…
指尖抚过玉佩冰凉表面。
仿佛还能触摸久远温暖。
巨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迷茫如同冰水混合火焰。
在胸腔里翻搅冲撞。
几乎要将我撕裂。
这其中…定有缘由…
这句话轻飘飘。
更像是对自己绝望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