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回答。他转回头，继续看着远方，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硬。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用一句你觉得呢搪塞过去时，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平静，像在叙述一件久远的往事。

    因为很像。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眼睛，看人的时候，亮得惊人，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警惕，又藏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还有……耍小聪明的时候，那种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尾巴都藏不住的得意劲儿。

    他的描述……精准得让我心惊！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连耳朵都滚烫。原来在他眼里，我早就被看得透透的！

    那……那现在呢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苏晚，你今晚是喝了多少！

    顾屿深再次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太深，太复杂，像蕴藏了整个夜空的星辰和暗涌。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几乎要落荒而逃。

    现在……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夜风更轻，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力量，爪子磨利了，胆子也肥了。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从我的眼睛，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我的嘴唇上。那个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极具侵略性的探究和……某种危险的讯号。

    我的呼吸骤然一窒，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忘记了跳动。周围的喧嚣瞬间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深邃的眼眸和那如有实质的目光。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他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接个电话。他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对我点了下头，拿着手机走向露台更僻静的角落。

    我站在原地，夜风吹过，激得我一个哆嗦。刚才那一刻的悸动和几乎要失控的氛围，像一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幻梦。他最后那个眼神，那句胆子也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失落、困惑、还有一丝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我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却无法浇灭心头的燥热。我转身，快步离开了露台，重新投入喧闹的宴会厅，试图用嘈杂的人声和音乐，掩盖住自己纷乱如麻的心跳。

    庆功宴结束后，项目组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冲刺。压力测试的成功带来了更大的期望值，也带来了更繁重的后续工作。我和顾屿深似乎都默契地将那晚露台上的短暂插曲埋在了心底，恢复了纯粹的工作关系。他依旧是那个严谨高效的老板，我依旧是那个拼命三郎的下属。只是偶尔在深夜收到他关于工作的回复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月光下深邃的眼眸，心头泛起一丝涟漪。

    这天下午，顾屿深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取一份重要的项目批文，说文件在他书房，他正在外面开会，让我自己进去拿，钥匙在秘书Lisa那里。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允许进入顾屿深的私人书房。拿着Lisa递给我的钥匙，我心情有些复杂，带着点好奇和说不清的紧张。

    他的家是一处位于顶层的豪华大平层，指纹锁加密码。Lisa帮我开了门就离开了。屋内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冷硬，空旷得甚至有些冷清，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书房在走廊尽头。我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雪松混合着旧书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很大，一整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以商业、金融、历史居多。另一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窗，视野极佳。中间是一张宽大的深色实木书桌，上面除了电脑和几份文件，收拾得异常整洁。

    我的目光被书桌后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了。

    那似乎是一幅水彩。画的主体是一只站在雪地里的小狐狸。狐狸的毛色是温暖的橘红，在洁白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