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鲜明。它微微歪着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亮得惊人，带着点好奇，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警惕，仿佛在观察着画外的人。笔触并不算特别老练，甚至能看出一些青涩的痕迹，但整幅画却有一种奇异的、打动人心的灵动和野性。

    这幅画……好熟悉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忍不住走近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目光落在画作的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签名和日期。

    【Su.

    W.

    201X.

    冬】

    Su.

    W.

    苏晚！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签名，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201X年冬……那是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我迷上了水彩，加入了学校的书画社。这幅狐狸雪景图，是我那个冬天最满意的作品，还拿去参加了学校的书画展！后来画展结束，这幅画就不见了！我以为是被哪个同学不小心弄丢或者处理掉了，心疼了好久，最后也只能作罢……

    它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出现在顾屿深的书房里！

    还被他如此珍重地挂在书桌后最醒目的位置！

    无数个问号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炸开，炸得我头晕目眩。尘封的记忆碎片被猛地翻搅出来。

    201X年冬……大学书画展……

    我想起来了！那次画展，好像有一家知名的风投机构来学校做宣讲，他们的创始人也会到场……那个创始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好像就是姓顾！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记忆深处浮现。宣讲会上，那个坐在嘉宾席中央的男人，年轻、英俊、气场强大得让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他好像……好像真的在展览区停留过还和指导老师交谈了几句我当时作为工作人员就在附近，但因为紧张和自卑，只敢远远地看着……

    难道……那个男人就是顾屿深！

    他看到了我的画！

    然后……他拿走了它！

    还一直保存到现在！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比任何一次项目危机、比顾屿深任何一句犀利的点评、甚至比他那个充满侵略性的眼神，都要来得猛烈和震撼！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开了笼罩在我和他之间所有的迷雾和猜测！

    原来，那声小狐狸……

    原来，那些若有似无的关注……

    原来，那些不动声色的维护和推动……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找到了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源头——早在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一只雪地里懵懂张望的小狐狸，就意外地闯入了猎人的视线，并且……被猎人悄无声息地、牢牢地锁定了。

    我站在那幅画前，浑身冰凉，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诞、茫然、以及一丝隐秘悸动的情绪，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