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一系列可疑商业交易的追查。这些交易涉及多家空壳公司和境外资金流动，而最后一页的摘要让我血液凝固：

    线索指向周氏家族，尤其是周明辉舅舅周永昌。关键证据在虞——

    笔记在这里戛然而止。

    虞虞家我抬头，声音发颤，你认为我父亲——

    一开始，是的。季墨川坦然道，我父亲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父亲，他们有过激烈争吵。现场勘查也发现你父亲的袖扣。

    我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

    听我说完。季墨川示意我坐下，最初我确实怀疑虞家。但深入调查后，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显示两个中年男子在私人会所外争执，其中一个明显是我父亲，另一个应该是季云峰。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间是我父亲死亡前六小时。季墨川指着屏幕，注意看这个角落。

    画面边缘，第三个人躲在柱子后偷拍。虽然像素不高，但轮廓隐约能辨认出是周明辉。

    还有这个。季墨川又调出一份法医报告，游艇上发现的血迹除了我父亲的，还有另外两组。一组确认是你父亲的，但另一组...

    周永昌我猜到了答案。

    季墨川点头：DNA匹配度99.97%。案发时他应该在国外，显然是用了替身制造不在场证明。

    我消化着这些信息，心跳如鼓：所以你接近我...

    最初是为了查证虞家是否涉案。季墨川直视我的眼睛，但很快我就排除了这种可能。你父亲和我父亲其实是盟友，他们发现了周氏家族的阴谋，正准备联手举报。

    那为什么吵架

    因为策略分歧。季墨川苦笑，你父亲主张立即报警，我父亲则想先拿到更确凿的证据。现在看来...你父亲是对的。

    雨声渐大，办公室里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我梳理着这些信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排除了虞家的嫌疑，为什么还继续帮我甚至不惜与周明辉正面冲突

    季墨川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因为我了解失去父亲的痛苦。他的声音低沉，不想看你重蹈我的覆辙。

    这个回答让我鼻子一酸。我想起医院里他说的那句话——我父亲去世时，没人帮我。

    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我发现你...很特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特别是什么意思是指我作为合作伙伴的能力，还是...

    没等我想明白，季墨川已经转移了话题：周明辉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你父亲的病情恶化不是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谋杀。

    林雅提供的证据显示药物被调换了。我说。

    不止如此。季墨川调出一份医疗档案，你父亲三年前的体检报告显示心脏非常健康，但之后每次检查都显示心肌逐渐受损。下毒至少持续了两年。

    两年...那时我刚出国留学，父亲独自在国内。想到他在这漫长的两年里被一点点毒害，我就心如刀绞。

    我们得去医院。我猛地站起来，必须确保他现在用的药没问题。

    季墨川按住我的肩膀：已经安排好了。我联系了美国约翰霍普金斯的心脏专家团队，他们明天就到。你父亲的用药也全部更换为密封包装的新药，由专人看管。

    我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发紧。这些细致周到的安排，不是一个只为利益合作的人会做的。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季墨川的目光深邃如海，我看不懂其中的情绪：也许...因为我们是同类。

    窗外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