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倾听者 & Scria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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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克里亚宾(alexander
nikoyevich
scriab),对于非音乐科班的人而言,这个名字是陌生的。不过提到萧邦,许多人多少有点印象。萧邦夜曲op9-1、op9-2几乎已经成为象征浪漫、爱情,被各种电影、戏剧运用到有如街头垃圾车施放的音乐,那般处于流行与过度泛滥之间的模糊地带。
史克里亚宾,早期他的作品富含萧邦的影子,中后期他走出自己的道路,而且越到后期,音乐的风格与内涵脱离浪漫甚远,也离他成长背景的俄罗斯文化有段距离。更多的是神秘主义,密契经验,对于人类精神面,以及宗教面的描写。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作曲家的作品前后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因为史克里亚宾患有严重的忧郁症,而且据资料显示,他还有syhesia的“疾病”。syhesia可以翻译为“共感”,或是“联觉”。一般人没有联觉,每个感官之间都是独立的,听觉对应声音、视觉对应颜色、嗅觉对应气味等等……但拥有联觉的人,譬如史克里亚宾,声音不但能使他听得见,不同的声音还能引发他视觉上色彩的变化。所以对他而言,听见“蓝色狂想曲”,他眼前浮现的可能正是一片深深的蓝。
从我,彼得绿看起来十分苦恼。像是他有什么想说的,却没有办法表达清楚。宛如自己是一位听障,用周遭人们都不熟悉的手语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呼喊。但无论手比得多快,挥舞得多用力,都没有人可以看懂他的意思。渐渐地,连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像是一位疯子般挥动双手。
“论文怎么写就是写不出来……这样下去,毕业遥遥无期,我的光明前程也遥遥无期啊!”
彼得绿无奈的选择静默,他放下钢笔,右手触摸手边那一叠空白的信纸,试图重新执笔,再接再厉。可是他的手随即又从纸上移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呼……”。意志力和喜恶感之间的抗争,这次由后者获胜。
研究室内播放着彼得绿最喜欢的史克里亚宾,澎湃的练习曲op8-12,阵阵穿透彼得绿的耳膜,提醒着他自己身处的位置是现实世界。
“咚咚!”有人敲动房门,打断彼得绿浸淫在乐曲中的思绪。
彼得绿本不想理会敲门声,但现在反正也写不出什么东西,他侧过头,对门外说:“请问哪里找?”
“绿先生,有你的信。”年轻女子婉约的话语,与略显粗暴的敲门声颇不搭调。
“信?”彼得绿瞧了瞧自己桌上、地上那叠,或者说那一团团信纸,心想自己怎么就不能好好写一封信,为何别人就能。大概是自己老拿信纸写论文、当成便利贴,还有包裹食物的临时垃圾桶,无视于信纸存在的主要功能,所以信纸才会施予诅咒,让自己写不出半点正经东西。
他无奈的站起身,走到门边。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敞开的角度约莫只有一只手能伸进来的宽度。
眼前的人是位知道对方,但并不熟稔的女子,彼得绿说:“丝聆,好久不见。”
雷丝聆身材娇小,大约一百五十公分出头,一头乌黑的长发盘著,俐落的黑框眼镜掩盖不了一双慧诘的眸子。她比彼得绿矮了近三十公分,却没有一丁点从下往上的卑下感,反而有股慑人的气势。
“学长,听说你在研究室里头闭关已经一个礼拜了。我的妈呀!你看你这颗头,要是再不洗,我看头发就要纠结成一颗粽子了。”雷丝聆一手捏著鼻子,另一手轻轻在鼻头前搧著,示意自己仿佛从彼得绿身上闻到一股酸臭味。
“不好意思。”彼得绿想以笑脸带过,但在女性面前显出不爱干净的一面,怎么也说不过去。虽然大家只是系出同门,接受同一位指导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