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倾听者 & Scriabin
指导的研究所学长学妹,没有其他更深一层的关系。但今天自己身为一位知识分子,用一头乱发与胡渣迎接年轻女性实在是大大失礼了。
“学长,振作一点。喏!这是你的信。”
“我的信怎么会在你这里?”
“还说呢!我今天刚好去所办,结果助教一看到我就跟我说有封信是‘老大’特别嘱咐要交给你的,可是从上周到今天都没看到你出现,特别叫我来碰碰运气,看你在不在。要是不在,我就把信从门缝底下一塞,让信自个儿听天由命去。”
“老大跑哪里去了?”
“你不知道教授从礼拜一开始,一连三个多礼拜都在国外当访问学人。我想他现在应该正在美国圣地亚哥,参加今年针对忧郁症的国际咨商研讨会。亏你还是老师从大学带到博士班的学生,怎么消息如此不灵通。”
“这……基本上我和教授只有学术上的交集,私底下我很少过问他的事情,他也很少过问我的事情。”
彼得绿和雷丝聆口中的“老大”,是他们和其他研究生称呼自己指导教授的昵称。研究精神分裂多年,在国内外皆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家汪敏谦教授。
“早就听学长姊说了,他们都说彼得绿是一只孤鸟。我看老师不是不想过问,是想过问也没办法吧!”
彼得绿懒得跟雷丝聆继续谈论与教授的关系,淡淡地说:“人的关系不是任何一方强迫就肯定会有进展的。”
“学长,你还是老样子呢!”
“老样子?”
“一想结束话题的时候,就会开始用些比较学术性的语言,想要把话题带过。”
“呵呵,被发现了。”彼得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他这么说话并非刻意,可是彼得绿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也许是种潜意识的防卫机制,话不投机的时候,大脑的语言区就会从日常语言转换成专业术语,以一般人极为不感兴趣的用语击退与谈者。
“你懂的,就像一个人去面试,面试官问这个人大学念的是什么,他说是‘哲学’或‘人类学’,效果一样。”彼得绿挖苦自己说。
“人类对很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都很好奇,唯独对xx学或oo学就是没有兴趣。喔!学长,拜托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雷丝聆把信塞进微开的门,见彼得绿接在手里,跟着说:“我还要去实验室,先走了。学长,拜托你不要再当宅男了,多出去晒晒太阳吧!”
“好好好,我尽量。”
雷丝聆前脚刚走,彼得绿关上房门,走回书桌前。雷丝聆回头看学长又回到研究室内,轻叹一口气。
离开彼得绿的研究室,雷丝聆穿越圣若望大学校园中最美丽的一段路,经过荷花池,以及种满油桐花的林荫小径,来到医学院研究中心。研究中心大前年甫落成,除医学院本科系外,其余相关科系的系办、实验室、教室都陆续迁进这栋十二楼高,在不见摩天大楼的校区一带显得极为突兀的建筑物。
研究中心崭新的电梯,内外透著冷冰冰的不锈钢气息,电梯内四面有如镜面般光滑,搭乘电梯的人往往不知道该把眼神放在哪里才好,因为待在电梯中有如一群人待在一面大镜子前揽镜自照。
八楼a区,803室,这里是汪敏谦教授负责的实验室,803室内有进行量化资料分析的电脑与数据库,以及几间负责进行咨商、会谈等等的小房间,相关用以测量心理状态的测验,以及相关仪器。林林总总,在偌大的实验室中倒也不显得拥挤。从这配给超过百坪的研究室空间,就能看出学校对于汪敏谦教授的重视。
实验室里头已有七、八位教授的指导生在里头,大伙儿一面聊天,一面进行一天的例行工作。
“哔!”雷丝聆拿通行证刷过实验室门口的电磁感应器。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