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丛谈
们。世人自要因它哀乐,其实它们又何曾理会!只管立着, 舞着,开着,卷舒着。世人呵,你真痴绝!
“‘自然’只永远是如此了。世人又如何呢?光阴飞着过去了。几十年的寄居 ,说不尽悲凄苦痛,乏味无聊。宇宙是好了,无端安放些人类,什么贫,富,智, 愚,劳,逸,苦,乐,人造的,不自然的,搅乱了大千世界。如今呵,要再和它调 和。——痴绝的世人呵!
‘自然’不收纳你了!
“无论如何,它们不理会也罢。然而它自己是灿烂庄严,它已经将你浸透了, 它凄动了你的心,你临感难收了。你要和它调和呵,只有一条路,除非是——打破 了烦恼混沌的自己!”
这时维因百感填胸,神魂飞越,只觉得人间天上,一片通明。
远远地白袷飘扬,君柔和叔远夹着箫儿,抱着琴儿,一面谈笑着,从山上下来 穿入树林子去。——维因不禁悚然微笑,自己知道收束近了。“可怜我已经是昏沉 如梦,怎禁得这急管繁弦——”
月儿愈高,凉风吹得双手冰冷。君柔抱着琴儿不动,凝眸望着湖边。叔远却一 面依旧吹着箫儿,一面点头催他和奏。
君柔忽然指着说:“刚才坐在堤边的,是不是维因?”叔远也站起来说:“我 下山的时候,似乎看见他坐在那里。”君柔等不到他说完,便飞也似的跑出树林子 来,叔远也连忙跟了去。
君柔呆站在堤边说:“我看见一个人坐在这边,又站起来徘徊了半天,一声水 响,便不见了。要是别人,也许是走了。
要是维因……他刚才和我的谈话,着实不稳呵!”叔远俯着看水说:“水里没 有动静,你先别急,我上山看一看去。”说着便又回身跑了。
这时林青月黑——他已经收束了他自己了,悲伤着急,他又何曾理会。世人呵 ,你真也痴绝!
至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