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袖和惊慌失措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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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明只是淡淡地瞥了那痞子一眼,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叫嚣的黄毛痞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闭上了嘴,只是仍恨恨地盯着严冬萍。
水管爆了陈向明不等严冬萍回答,已经敏锐地听见了洗手间里持续不断的水声。他眉头微蹙,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甚至没有再看那个黄毛痞子,径直侧身越过严冬萍,脚步沉稳地走向洗手间方向。他经过时,带起一阵轻微的、干净的皂角和一种淡淡的、像是雪松般清冽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与他高大笔挺、衣着考究的形象异常吻合。
那个黄毛痞子似乎还想跟着进去理论,但陈向明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麻烦你,去一楼把水阀总闸关一下。不然你家损失更大。他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命门。
黄毛痞子张了张嘴,对上陈向明沉稳的目光,又看了看哗哗流水的洗手间,脸上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转身跑下楼去了。
陈向明已经走进了洗手间,他身形高大,在这狭小、满地积水、弥漫着铁锈和水腥味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有压迫感。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地上的污秽,直接蹲下身,凑近那根还在疯狂喷射的裂口水管。他伸出大手,用力按住破裂处的上方,试图减缓水流压力。冰冷浑浊的水流冲击着他的手背和手腕,他身上的浅灰色衬衫下摆迅速沾湿了深色的水渍。但他毫不在意,动作利落,检查着裂口的情况。
严冬萍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宽厚的后背。水珠顺着他短短的发茬往下滴。他身上那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衬衫,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浸在锈水里。她心头五味杂陈。是尴尬是感激还是一种久违的、在孤立无援时被人伸出手的酸楚她手里攥着一条干毛巾,有些无措地递过去:陈老板…你…擦擦…
陈向明回头,水珠顺着他线条硬朗的下颌线滑落。他看了看毛巾,又看向严冬萍,脸上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极淡的笑容,没有接过毛巾,目光在她沾着铁锈水渍、还隐隐发红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没事。裂得不小,老铸铁管太脆了。他的声音盖过了水流声,得换一段管子才行。
这时,外面的水流声骤然变小,变成了滴滴答答的残余水滴声。显然是楼下的总水阀关掉了。
黄毛痞子黑着脸又跑了上来,但水闸关闭后,他没了发作的由头,只能叉着腰站在客厅,冲着洗手间方向嚷嚷:管子必须修好!我家天花全泡了!还有壁纸!这个损失谁负责
陈向明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他身上湿了一小片,但气势没有丝毫减弱。他对严冬萍说: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然后转向那个怒气冲冲的黄毛痞子,语气平和却异常清晰:这位兄弟,损失多少,你列个单子,明天来找我结。水是我工人施工弄坏的,我负责。
他语气里直接给出了工人施工的理由,轻描淡写地就把责任和可能引起的麻烦,以及严冬萍一个女人的困境,都揽了过去,甚至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也堵住了对方继续纠缠的口实。
黄毛痞子显然被陈向明这种直接包揽、干脆利落又带着点居高临下气势的解决方式噎了一下,憋着一口气,上下打量陈向明几眼,哼了一声:行!明天我找你!说完,又瞪了严冬萍一眼,才悻悻地转身走了。
一场闹剧,被陈向明三言两语和果断的行动化解于无形。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洗手间里断断续续滴水的声响,以及窗外更加恼人的蝉鸣。
严冬萍呆呆地站着,手里还攥着那条没送出去的干毛巾。看着陈向明衬衫上的水渍和沾着铁锈的手,再想到自己刚才的孤立无援和可能面临的巨额赔偿纠纷,心头像打翻了调料瓶,复杂难言。感激是真切的,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