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桃花,说清禾,以后我护着你。
砚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去帅府地牢吧,那里的墙很厚,听不见百姓的哭声。
他的刀当啷落地,惊起几只寒鸦。耶律隆绪忽然低笑出声,血珠溅在我手背,像撒了把碎钻:清禾,你果然适合做统帅。
我低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睫毛上沾着沙粒,像落了星子。远处传来军医的脚步声,我替他拂去沙粒,触到他湿润的眼角:以后别再玩这种把戏了,我怕……
怕什么他仰起脸,晨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金箔。
我握住他的手,让他指尖贴上我左胸:怕下次,没这么好的运气。
谷外传来马嘶声,是我的亲卫牵来了战马。耶律隆绪忽然拽住我腰带,将我拉得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清禾,等打完这场仗,我带你去看契丹的极光,比幽州的烟花还美。
我笑了,替他系紧披风:先治好伤吧,耶律皇子。这次再敢骗我,我就真的把你钉在旗杆上。
他仰头大笑,震得箭伤又渗出血来。林砚青被亲卫押着走过我们身边,忽然顿住脚步,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清禾,你终究还是选了他。
我看着他染尘的衣摆,想起昨夜他替我磨墨时,袖口露出的刺青——那不是死士标记,是契丹文的禾字,绣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砚青,我松开耶律隆绪的手,走向自己的战马,有些路,一开始就选错了。
战马踏碎晨霜时,我听见耶律隆绪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回头望去,他倚着旗杆冲我挥手,阳光穿过他指缝,
在沙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远处,幽州城的雉堞已在晨光中显出轮廓,角楼上的沈字大旗正猎猎作响。
8
第七章
幽州帅府的议事厅里,铜炉中焚着的沉水香突然噼啪炸开火星。我盯着舆图上用朱砂圈出的契丹边境,指尖不自觉摩挲着案头那枚狼首玉佩——三日前耶律隆绪派人送来的,附信说契丹旧部已清,不日归。
沈帅,契丹使节求见。亲卫掀开毡帘,冷风卷着雪粒扑在我后颈。来人穿着狐裘,摘下兜帽时露出半张刀疤脸,正是耶律隆绪的暗卫统领兀颜。
公主殿下,我家皇子请您看样东西。兀颜呈上鎏金匣,打开时寒光扑面——竟是耶律隆运的人头,眉心嵌着枚幽州弩箭。我Reize(认出)那箭杆上的缠绳,是去年冬日我给耶律隆绪裹伤用的素白绫子。
皇子已登大位,兀颜单膝跪地,呼出的白气在睫毛凝成霜花,特命末将送来传国金印,恳请公主……
等等。我按住他递来的金印,目光落在匣底暗格露出的一角纸笺。抽出时发现是幅炭笔画,画中女子骑在马上,发间别着朵野蔷薇——那是上个月我巡查边塞时,耶律隆绪隔着护城河偷画的。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喧哗,是林砚青的旧部在闹事。自他入狱后,左营将士每日在帅府外敲锣鸣冤。我将金印推回兀颜面前,指尖叩响桌案:替我回禀契丹皇帝,幽州只认‘沈’字旗,不认和亲公主。
雪越下越大时,我在牢里见到了林砚青。他正借着石缝漏光刻字,墙面上歪歪扭扭写着清禾二字,笔画里嵌着草屑——是我上次探监时掉的披风绒毛。
听说契丹皇帝要封你做皇后他攥着铁栏杆,指节泛白,你就这么想当契丹人
我摸着墙上他新刻的禾字,棱角划得掌心发疼: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铁锈味:因为你还念着旧情。
因为你刻的地图,我从袖中抽出羊皮卷,展开后露出契丹王庭的布防图,比我见过的任何密探奏报都详细。
他的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旧疤——那是当年我们偷溜出府,他替我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