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箱是从前一个任务目标那里顺来的，里面装备齐全。方清墨取出消毒液、棉签和退烧药，回到苏瑾舟身边。当她拉起他的手臂准备擦拭时，一个图案突然映入眼帘——在他的右臂内侧，靠近肘窝的位置，纹着一个精巧的兔子图案。

    方清墨的手指僵在半空。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锁骨处，那里挂着一个从不离身的银质吊坠，正是一模一样的兔子造型。

    ——舟哥哥，为什么是兔子呀

    ——因为你就像我的小白兔，永远可爱。

    记忆的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方清墨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不，这不可能...她摇头，试图驱散那些突然涌现的画面。十二年的杀手训练告诉她应该立即离开，或者干脆解决掉这个麻烦。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将她钉在原地。

    苏瑾舟在此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皮剧烈颤动。方清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处理他的伤势。她动作利落地消毒、上药，然后费力地将他搬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注意到角落里闪烁的红点——她的备用通讯器。方清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清墨。莫云天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依然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解释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

    现场出现意外，任务中断。我正在安全点等待进一步指示。

    是吗莫云天轻笑一声，那么，为什么我的追踪显示你带着一个成年男性移动了近两公里为什么主通讯器离线

    方清墨的指尖微微发凉。她早该想到莫云天会在她身上放备用追踪器。

    目标人物与情报不符，她选择部分实话，我怀疑他与影堂有关联，打算审问。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有趣的选择。莫云天最终说道，给你二十四小时。之后我要么看到有价值的情报，要么看到他的尸体。明白了吗，清墨

    明白。

    通讯切断，方清墨长出一口气。她转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苏瑾舟，眉头紧锁。二十四小时。她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弄清楚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能唤起她尘封的记忆，以及——更重要的——她该如何处置他。

    窗外，雨声渐歇。

    方清墨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兔子吊坠。这是她为数不多从过去带来的物品，也是她与那个被抹杀的身份唯一的联系。

    而现在，一个陌生男人手臂上有着同样的标记。

    城市的另一端，陈默第三次拨通苏瑾舟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他焦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程雪晴：还是联系不上。监控最后拍到他离开铁笼时状态已经很不对劲。

    程雪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冷静而专业：

    最近一次注射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陈默翻看着平板上的医疗记录，但你知道，那些药物效果越来越差了。

    程雪晴叹了口气，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支预先准备好的注射器：找到他后立即注射。如果再次进入完全暴走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你觉得他这次会伤及无辜吗陈默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犹豫。

    苏瑾舟的暴力从来只针对特定目标，程雪晴平静地说，问题是，当他的意识完全崩溃时，谁能保证他还能分辨谁是目标

    陈默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迅速接听。几秒钟后，他的表情从紧张变为震惊。

    怎么了程雪晴皱眉。

    有人看到他被一个女孩带走了，陈默难以置信地说，而且...他似乎是自愿跟着走的。

    程雪晴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自愿苏瑾舟在暴走状态下会自愿跟人走

    更奇怪的是，陈默调出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