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进器的蓝焰在沸腾的、被电离得滋滋作响的水体中划出扭曲的轨迹。
就在她们即将冲出这片核心死亡区域,奔向通往相对安全区域的隔离闸门时,一直依靠在林悦身上的思瑶,身体猛地再次剧烈颤抖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伤痛,而是一种源自更深处的、无法抑制的共鸣!她猛地抬起头,头盔面罩下,那双刚刚经历过剧痛折磨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瞳孔深处,竟映照出无数飞快闪烁的、无法理解的复杂符号和几何光流!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似乎在承受着海量信息的直接灌输!
她们醒了……不……是它醒了……思瑶的声音如同梦呓,直接通过神经链接的残响,断断续续地刺入林悦的意识,根……在生长……向下……刺穿……外壳……古老……痛苦……好痛……它在痛……她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意识仿佛被强行拖入了另一个维度,目睹着根系刺穿星球古老意识的恐怖景象。
林悦没有时间回应,也来不及细思思瑶呓语中的恐怖含义。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几乎失去自主行动能力的思瑶,奋力冲向那道闪烁着紧急绿色指示灯的圆形隔离闸门。几道炽白的光束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在她们身后留下灼热的死亡轨迹。
南南!开门!林悦对着通讯频道嘶吼。
闸门另一侧,连接着深蓝静默站生命维持与监控副舱一水母舱。这里相对平静,但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和主警报的余音。年轻的生态监控员南南正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环形观测窗前,脸色惨白如纸,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狂暴的光之炼狱,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
南南!开门啊!林悦的吼声再次在内部通讯频道炸响,盖过了警报的嘶鸣。
南南一个激灵,如同从噩梦中惊醒。她猛地转身扑向紧急闸门的手动控制台,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颤抖着狠狠拍下开启按钮!
嗤一高压气体释放。厚重的圆形合金闸门带着沉重的摩擦声,开始向一侧滑动,露出一条狭窄的逃生缝隙。
林悦拖着意识模糊、浑身颤抖的思瑶,如同炮弹般从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就在她们身体完全没入水母舱的瞬间一
轰隆!
一声沉闷如巨兽撞击的巨响!一道格外粗大的炽白能量束,如同复仇的雷霆,狠狠轰击在刚刚关闭到一半的合金闸门外部!厚重的特种合金瞬间被烧灼得赤红发亮,向内鼓起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凹坑!灼热的气浪和刺眼的白光从缝隙中汹涌灌入,将整个水母舱映照得一片惨白!闸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滑动的速度骤然减缓、停滞!
门!门要撑不住了!南南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惊恐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舱壁上。
林悦将思瑶安置在舱壁边相对安全的角落,转身扑到剧烈震颤、温度急剧升高的闸门旁。量子协处理器瞬间接管,冰冷的数据流冲刷掉所有无用的恐慌。她双手飞快地在旁边裸露的紧急控制面板上操作,输入一串串权限极高的指令,强行激活备用液压锁和局部能量护盾生成器。
嗡……一层极其稀薄、带着高频涟漪的淡蓝色能量膜在闸门内侧艰难地展开,堪堪抵挡住从缝隙中持续涌入的狂暴能量余波。闸门滑动的呻吟声再次响起,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在能量束持续的冲击下,一点一点地合拢。
咔哒!最终锁死的机械咬合声,如同天籁。
4
星核之痛
水母舱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气循环系统急促的喘息和三人粗重、劫后余生般的呼吸声。隔绝了外面那毁天灭地的光之风暴,舱内应急的柔和白光显得如此脆弱。思瑶蜷缩在角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口中依旧无声地呢喃着关于根系和痛苦的低语。南南背靠着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