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指腹的老茧,突然想起他后颈的伤疤:打仗时......
都过去了。他剪断线头,你设计的暗袋,救过侦察兵的命。
一周后,周政委带来总部文件:小林,去北京开会吧。
我攥着文件的手发抖:真的可陈强说......
他说了不算。赵建军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铁皮箱,你的画具,我擦过了。
王秀兰跟着进来,塞给我个布包:路上吃的烧饼,夹了糖。
临出发前,赵建军骑车送我去火车站。
罗盘拿着。他往我手里塞了个小盒子,迷路时用。
我打开看,铜制罗盘中央刻着朵野蔷薇:这是......
你画的那个。他别过脸,路上小心陈强,他最近总打听你的行程。
我把罗盘放进储物空间:放心,我带着速写本呢。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到了北京,别说是右派女儿。
我抬头看他,他耳尖通红,晨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
火车鸣笛时,我从车窗看见他还站在站台上,军装风纪扣扣得整整齐齐,像棵挺拔的白杨树。
北京的会议开了三天,我抱着修改后的图纸走出会场。
同行的设计师拍着我肩膀:小林,你这设计要轰动全军了!
我摸出罗盘,野蔷薇在阳光下闪着光。想起赵建军说的贴合肩部的弧度,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总在黄昏时揉肩膀——那是常年背枪留下的旧伤。
回到江北城时,王秀兰在车站接我:建军去林场了,说有急事!
我心里一紧,蹬上自行车就往林场赶。路过师范学院时,陈强突然冲出来:林晚秋,你以为去北京就没事了
我没理他,车筐里的军装设计稿被风吹得哗哗响。远远看见林场浓烟滚滚,赵建军的军绿色身影在火光中穿行,手里抱着我父亲的图纸箱。
爸!我扔下自行车冲进林场,赵建军一把拉住我:有汽油味,危险!
我看见他脸上有灰,领口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罗盘吊坠——原来他把罗盘拆了,用红绳系在脖子上。
图纸在这。他拍了拍怀里的箱子,你父亲没事。
我突然想起北京会议上,总部领导说的那句话:军装改良,要有军人的骨,也要有艺术家的魂。
此刻看着眼前的军人,他的骨血里,早已经融入了我画的那朵野蔷薇。
5
火海真相
1983年7月,我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
王秀兰在车站拽着我胳膊:快去林场!你爸那屋冒烟了!
我攥着军装设计稿往林场跑,远远看见赵建军抱着我爸冲出来。
爸!我扑过去,父亲咳嗽着指了指火海:图纸......在保险柜......
赵建军把父亲塞进我怀里:带他去医务室,别进来!
他转身又冲进火场时,我看见他后背的军装被烧出个洞。
医务室里,父亲攥着我的手:火是从窗外烧起来的,有汽油味......
我想起赵建军说的军工图纸,心脏狂跳。
王秀兰端着热水进来:建军没事,就是脸划破了。
话音刚落,赵建军推门进来,额角缠着纱布:派出所的人来了,要问话。
林场办公室里,陈强跷着腿抽烟:林晚秋,听说你从北京带了资本主义画册
我握紧帆布包:陈强,昨晚你在哪
我他吐了口烟圈,在师范学院备课,有人作证。
赵建军突然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跳起来:林场后墙的脚印,跟你皮鞋纹路一样。
陈强脸色一变:你少血口喷人!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