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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所有人的目光,惊愕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瞬间全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灼人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的背脊烫穿。

    白薇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断断续续地穿过音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沉哥……我知道……你在看……不用管我……

    她艰难地喘了口气,泪珠大颗大颗滚落,脆弱得摇摇欲坠。……娶她吧……只要……只要你能……完成陆伯伯的……心愿……我……就当……从未……爱过你……

    ……

    心脏被那声音猛地一攥,瞬间停止跳动,随即又狂乱地撞击着胸腔。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逆流的轰鸣声。视野剧烈地摇晃、模糊,天旋地转。

    沉哥!

    从未……爱过你……

    从未……

    那些破碎的音节反复在耳边嗡鸣、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倒钩,狠狠扎进骨头缝里,搅动着早已腐坏的血肉。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小心翼翼的逢迎、刻骨的隐忍、耗尽尊严的扮演,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原来我精心搭建的、自以为是的堡垒,根本就是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坟墓。原来在他和他深爱的人眼中,我连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短暂的替代都算不上。

    啪嗒一声微响。

    冰凉的金属触感砸在厚厚的地毯上,沉闷无声。

    是我左腕上那串沉重的钻石手链。锁扣不知何时被我下意识挣开了。奢华璀璨的钻石失去了束缚,在灯光下折射出冷漠尖锐的、刺眼的光斑,散落在洁白的羊毛绒上,像一滩碎裂的、廉价的水晶。

    全场的抽气声几乎同步响起。无数道目光黏在那突兀掉落的手链上,再从手链移向我骤然空落落的、只剩一圈丑陋疤痕的手腕,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或嘲讽的刺痛。

    我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陆沉那道注视瞬间变得冰冷彻骨,探究的锋芒几乎要刺透我的脊骨。那是被挑衅了权威和不耐烦的预兆。

    够了。

    真的够了。

    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彻底抽空,支撑着不倒下的,只剩下那股从脚底升腾起来的、带着腥气的麻木和冰凉。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顶到喉咙口。这场盛大的、用虚情假意装点门面的宴会,突然变得像一场荒诞滑稽、令人作呕的马戏表演。我就是那个被钉在舞台中央供人观赏、嘲弄的小丑。

    我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

    脚下的长毛地毯仿佛吸饱了粘稠的沼泽,每迈出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着脚镣。我挺直着僵硬的背脊,无视周遭那些要将我凌迟的视线,一步,一步,穿过那些凝固的笑容和无声的指指点点,走向最近的紧急通道门。

    推开厚重的防火门,哐当一声闷响隔绝了身后虚假的光影和死寂。

    安全通道里,声控灯昏黄地亮起。楼梯间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冰冷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弯下腰,眼泪生理性地汹涌而出,不是伤心,是肺部被冷空气猛烈灼烧的应激反应。楼梯间冰冷粗糙的墙壁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体温也彻底抽走。我死死攥住冰冷的钢制扶手,指尖的皮肤被粗糙的防滑纹硌得生疼。刚才在宴会厅里硬撑出来的脊梁骨,此刻一寸寸崩塌下来。

    那扇沉重的防火门是生与死的结界,门内是光鲜亮丽的地狱,门外是真实的、刺骨的冰寒。就在我的意识几乎要被彻骨的寒冷冻僵,像一块沉重的冰坨坠向幽暗的楼梯深处时——

    哒、哒、哒。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傲慢节奏。

    我猛地抬头,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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