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后,大家都退后,我是警察!修俊怀扯开了嗓子高声喝令,左手死死压着歹徒,右手从内袋抽出黑色证件,警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还得是镰刀锤子!躁动的人群听是警察,顿时有如被按下暂停键,场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请你配合,不要无谓抵抗。修俊怀严厉警告,那男子见势也没了刚才的气焰。
那老妇也是戾气顿消,眼神闪烁,但还是愤愤不平,那是我孙子,贱丕子抢我孙子。
修俊怀把那男子扶了起来,义正言辞地对着老妇说道:注意你的用词,孰是孰非,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
女士,你还不能走,你们仨待会儿都要回派出所配合调查。那女子正要转身挤出人群,修俊怀突然叫住了她。
须臾,警笛呼啸,红蓝闪烁,一辆警车停靠到了路边。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修俊怀正言厉色,那气场不怒自威。
警车上下来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把那仨带上了警车。修俊怀与制服警察低语几句,转身走向田景文。
田大哥,您手受伤了,我给您包扎一下吧。
受伤田景文一怔,左手后知后觉传来刺痛。低头一看,左手手背竟多了一道伤口,想必是方才混乱中那位老妇人抓伤的吧。
不碍事!一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
无妨!警车配有医药箱。
修俊怀不由分说取出碘伏棉片和纱布,简单处理,很快就好。他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手指稳稳扣住田景文的手腕。
消毒棉片触到伤口的瞬间,田景文倒吸一口冷气。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指,却被对方稳稳托住。
谢…谢谢!田景文声音里带着未散尽的颤音。
田大哥,感谢您见义勇为!
修俊怀低头专注地包扎着伤口,余光却始终黏在田景文脸上,从微扬的眼尾到紧绷的下颌线,每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与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影相重叠。敏锐的职业嗅觉告诉他,眼前的田景文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互帮互助,应该的。田景文话音突然一转,幸好修警官您在,不然这事可没那么轻了。
工作分内之事,不值一提。修俊怀包扎伤口手法娴熟而细致,与他粗犷的外表格格不入。
待得收拾停当,他沉思片刻,随即从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田景文:田大哥,我在防拐办。卡片上边是我电话,稍后发您号码给我,等事情捋清,我知会您一声。
我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好嘞,再见!
警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田景文眉头微蹙,指尖在防拐办三个字上顿了又顿。许久,反应过来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并若无其事般将名片收进衣袋里。
02命运多舛
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田景文的人生被劈成两半,彼时他才十三岁。
田景文跟在父亲身后,脚步虚浮。医院的走廊看不到尽头,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头晕脑胀。抬眸间,忽然发现父亲田志远的背影比平时佝偻了许多。
爹爹,娘亲到底怎么了父亲没有回头,只是略微放慢脚步:等医生说就知道了。
诊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捏着眼镜腿走出来,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眉心,道:林淑华家属
父亲猛地站起身,椅子颠簸发出哐啷的声响,我是她丈夫。医生,我爱人她……
肝癌晚期。医生毫不避讳,声音平稳得近乎残酷,已经扩散到淋巴系统。乐观估计,还有三到六个月。
田景文感到一阵眩晕。他看见父亲的身体晃了晃,像棵遭遇飓风的老树。肝癌晚期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碰撞,却拼凑不出具体的形状。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