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像砂纸摩擦,为什么找我
屏息,凝神。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那无处不在的低频震动摩擦声。
嗡……
手机屏幕上,录音时长无声跳动:00:00:02,00:00:03……
突然,一个极其飘渺、扭曲、分不清男女的怪响在录音音频的峰值线上疯狂地跳跃了一下!紧接着,是一串意义不明的气音音节,像是某种极其古老难辨的方言,带着浓重的、湿漉漉的回声感,断断续续地在空气中响起:
…阿…水…阿月…娘…
缚…
骨…
潭…
冷…
好…
冷啊…
那声音并非来自现实中的某处,更像是直接响彻在林晚的脑子里,尖锐的冷啊如同冰锥扎入神经!林晚浑身一颤,手机差点脱手。她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继续听。音频里,混乱的、充满巨大痛苦的杂音越来越密集,像无数人在水底挣扎哭嚎,最后凝聚成一片刺耳的尖啸!
嘭!嘭!嘭!
沉重的拍门声如炸雷般响起,粗暴地打断了这恐怖的录音。晚妹!安分点!外面守着的族兄厉声呵斥。
林晚迅速藏起手机,心脏狂跳不止。阿月娘、缚骨潭、冷……这些破碎的词语像冰冷的毒藤缠绕上她的思绪。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姐姐的亡灵,镜中女人可能只是…其中一个
白天在一种高压的窒息感中熬过。三叔公派人强行送进来一碗冰冷的稀粥和几块硬邦邦的米糕。林晚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味同嚼蜡。院子里搭建灵棚的动静和更繁密的纸元宝折叠声不断传来,像为死亡庆典敲响的序曲。被钉死的窗棂缝隙里飘进浓郁的药草和腥臭味——他们正在处理那个用粽叶包裹的、代表煞气的肉粽容器。
黄昏再次降临,暮色四合之际,林晚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一种奇异的牵引感从窗棂钉死的缝隙外传来。她鬼使神差地靠近,透过仅存的缝隙望出去。院子边缘靠近祠堂后墙的角落,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头上裹着一块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靛蓝头巾。是村里那个独居的老神婆,大家都叫她水姑,一个被排斥在外、几乎被当作疯子看待的边缘人。
水姑并没有看林晚的方向,而是朝着祠堂那面爬满青苔的厚重山墙,干瘪乌紫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她布满老人斑的手,对着山墙虚空画了一个诡异的、像水波又像扭曲绳索的符号。
几乎在水姑指尖动作停止的瞬间,林晚感到那扇厚重的老木门对她精神的压制突然松动了一丝!微弱的、清晰的意念钻进脑海:从灶房……后面……出来……
没有声音,只有一道指向性的意志。是水姑!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线生机灼痛了林晚的眼眶。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待。夜幕彻底吞没大地时,外面的看守似乎也放松了警惕。灵堂传来的道士诵经声和纸钱燃烧的噼啪声掩盖了细微的动静。
林晚赤着脚,像一只猫,无声地溜下床。她蹑手蹑脚推开虚掩的灶房小门(谢天谢地老屋结构复杂)。果然,灶房通往后院柴房的门门栓老旧松动,她用力一掰,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冰冷夹杂着鱼腥的海风猛地灌入,吹得她一个激灵。
柴房堆满了杂物和腐朽的渔具,水姑像一尊融在阴影里的雕像,正等在那里。
走!干涩嘶哑的嗓音如同枯枝刮擦,水姑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林晚咬牙跟上,心跳如鼓。七弯八绕,避开几处微弱灯火,两人最终停在村尾一处几乎半塌的破败老屋前。屋子依着一小块内凹的礁岩而建,仿佛随时会被拍岸的黑浪卷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草药味和海盐腐败后特有的咸湿腥气。
推开门,昏黄的煤油灯光照亮屋内。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