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鸟与烟灰缸

    第一幕：标本教室

    器材室的霉斑在雨季会生长出绒毛状的菌丝，此刻正爬上我的素描本边缘。我画到第三十七只死鸟的爪关节时，铁门突然被踹开，陈年的体操垫灰尘像雪崩般涌来。

    林昕站在光瀑里，裙摆用别针收得比校规允许的短三厘米——这是她作为学生会纪检部长的特权。她脖子上挂着新买的GoPro，镜头盖却诡异地开着。

    又在画你的死亡图鉴她鞋尖碾过我脚边的橡皮屑，陈老师说这次月考作文题是《我眼中的美好》，你猜他会怎么点评你的美好

    我捂住画纸右下角的日期：**3.28**。这个数字在我家是禁忌，母亲会因此偏头痛发作，把精油瓶砸向父亲酗酒的照片。林昕突然弯腰，味唇膏黏糊糊地蹭过我的耳垂：你妈刚在家长群发你三岁的照片，说你现在被阴暗艺术污染了……真可爱啊，那个穿向日葵裙子的木偶。

    走廊传来骚动，几个女生尖叫着跑过。林昕的GoPro突然转向声源，我趁机撕下画纸，却发现背面黏着张陌生照片：九岁的我站在钢琴旁，而琴凳上放着个被剪刀肢解的芭比娃娃。照片边缘有半枚指纹，沾着和我水彩盒里相同的钴蓝色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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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雨棚对话

    我蜷缩在水泥管里数雨滴。黑猫今天没来，但管壁上多了一行刻字：他们用向日葵榨油，涂抹在审稿人的眼皮上——陆也，3.28。字迹新鲜得能嗅到铁锈味，和父亲醉酒后打碎的啤酒瓶气息一样锋利。

    塑料袋里的《病变解剖图鉴》多出许多折角，在创伤性记忆那章夹着张便利店小票，背面写着：你画的第三扇窗，窗帘花纹是矢车菊，而音乐教室实际用的是鸢尾花——为什么

    雨突然变急时，打火机的齿轮声从头顶传来。陆也蹲在雨棚边缘，黑T恤吸饱雨水后变成深灰色，锁骨上的荆棘纹身随着呼吸收缩，像在绞死某个隐形敌人。他弹烟灰的手势让我想起母亲切抗焦虑药的样子——精准地分成四分之一颗。

    猫耳朵的故事是假的。他忽然把烟按在自己小臂上，滋啦声混着雨雾升起，去年它叼走我妹妹的红色发绳，我追到垃圾场才发现……

    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步的间隔都是完美的0.8秒——母亲来接我了。陆也突然拽过我被胶水黏住的手，烟头悬在画纸上方：他们是不是总让你解释创作意图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时，烟头烙穿了画中少女的喉咙。他塞给我的耳机里传来扭曲的歌声：他们把十字架钉进鸟的喉咙然后说看啊它在唱圣歌。电流杂音中，我分明听见妹妹的声音在喊：姐姐救我！——可我从生来就是独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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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家的标本箱

    母亲用指纹解锁家门时，玄关的智能音箱自动播放今日报告：17:32检测到异常心率，疑似接触不良社交；18:07美术用品店消费记录：黑色画纸五张。

    她掰开我的手指取出烧穿的画纸，突然僵住——焦痕边缘显现出隐藏的铅笔线：那是她去年摔碎父亲骨灰盒时，飞溅的瓷片划破我膝盖的速写。

    昭昭，她抚摸我头发的手在抖，美甲嵌进我新打的耳洞，妈妈给你买了新的彩铅。梳妆台上放着慈母楷模的锦旗，旗杆是用我折断的素描笔粘成的。

    深夜，我从床底拖出标本箱。最新那格躺着只耳廓缺损的黑猫标本，标签写着：实验体037，情绪载体：绝望（2023.11.07采集）。它的玻璃眼球映出窗外一闪而过的红光——陈老师送的监控摄像头，此刻正对着我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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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纹身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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