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的那天，我亲手剥下了她的皮。

    解剖刀划过她脖颈时，我听见她喉咙里挤出一声笑。

    你终于动手了，小纸。

    我死死捂住她的嘴，直到她不再动弹。她的眼睛始终睁着，瞳孔里映着我扭曲的脸。

    我把她泡进福尔马林时，右手的蝴蝶胎记突然灼烧般疼痛——

    这个胎记是和姐姐唯一的区别，此刻鲜艳得像要滴血…

    手术刀第三次从姐姐的锁骨滑落时，姐姐的左眼竟啵地一声弹出眼眶…

    随后姐姐说道：要沿着胎记划...呀，姐姐被她的舌头像蛞蝓般爬出嘴角。

    就像我们七岁那年...

    我和姐姐一起玩后院的蝴蝶，随后我们把蝴蝶做成标本放在了盒子里，我们用缝衣针把两只蝴蝶钉在一起。

    姐姐当时笑着说：这样它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福尔马林液面突然凸起一张人脸。浸泡中的姐姐皮肤像水母般膨胀，毛孔里钻出无数黑色线虫，它们扭动着组成我的童年笔迹：姐姐，我把身体给你，是的我要把我的身体给我的姐姐…

    我开始自行剥脸，揭下的皮肤下面，竟然露出了姐姐腐烂的脸，可怎么都像是前几天车祸身亡的母亲的模样…

    眼前一切一切的悲剧都要从

    18

    天前

    说起…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用那把切蛋糕的银刀刺进母亲的喉咙——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

    18

    天

    前，我和林穆姐姐的十八岁生日，母亲将一本红书递给了我们…

    生日快乐，我的孩子们。母亲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调，嘴角上扬的弧度让我想起捕食前的蜘蛛。她今天格外精心打扮过，乌黑的长发间缠绕着红丝带，像是某种仪式的装饰。

    姐姐迫不及待地接过那本厚重的古籍，封面触碰到她指尖的瞬间，姐姐总是这样，对母亲言听计从，天真得令人心痛。

    而书的封面赫然写的四个猩红大字《永生之术》我暗自疑惑道人怎么可能永生

    姐姐已经翻开了第一页，羊皮纸上用暗褐色的墨水写着：双生者，肉为舟，魂为桨。

    妈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姐姐歪着头问道。

    母亲没有立即回答。她缓步绕到我们身后，双手分别搭在我和姐姐的肩膀上说道

    小纸，小穆，带着腐朽的甜腻说道你们想要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林穆不假思索地回答，眼睛里闪烁着愚蠢的光芒，我要和小纸妹妹永远在一起！

    我盯着母亲映在餐具上的扭曲倒影，胃部拧成一团：永生这不可能。银叉反射我的脸被拉长变形，像正在融化的蜡像。

    母亲轻笑一声，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我的锁骨：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她突然抓住我和林穆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满月之夜，双生花开，是时候让你们正式成为双生者了。

    我还没来得及挣脱，母亲锋利的指甲已经划过我们锁骨下方的胎记…

    一个对称的、如同两片花瓣交叠的暗红色印记。疼痛来得尖锐而突然，那不是普通划伤的痛感，更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硬生生拽了出来。

    鲜血滴落在母亲预先铺好的白色丝绸上，诡异的是，那些血珠没有晕染开来，而是像活物一般沿着丝绸上暗绣的纹路游走。

    直到我的血和姐姐的血融合在一起时…

    妈妈姐姐的声音终于染上恐惧，但为时已晚。

    别怕，我的孩子们。母亲退到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只有她的眼睛反射着狂热的光芒，血肉相融，灵魂相织，这才是真正的双生者。

    我尖叫着想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