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参与任何教学和招生工作。

    对于一个视学术和声誉如生命的教授来说，这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他一夜之间，从受人尊敬的周圣人，变成了教育界的反面教材。家属院里那些曾经热情洋溢的笑脸，如今也变得疏离和探究。

    我知道，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10

    雨过天晴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们一家三口都有些紧张。凯凯的分数，比他平时最好的模拟考成绩，还高出了二十分。虽然离C大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但已经足够报考一所不错的重点大学了。

    凯凯查到分数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妈，爸，这个分数，我很满意。我想报H师范大学的心理学专业。

    H师范大学虽然不是C大那样的顶尖学府，但在心理学领域却颇有建树。更重要的是，这是凯凯自己选择的，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专业。

    文彬看着凯凯，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愧疚，还有一丝如释重负。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你自己喜欢就好。

    我知道，那一刻，他心里那块关于精英衣钵的执念，终于放下了。

    暑假里，凯凯没有像以前一样沉迷游戏，而是找了份兼职，还报了个吉他班，生活过得充实而快乐。文彬也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不再上讲台，但他开始潜心做一些古典文献的研究整理工作，那是他年轻时就有的爱好。家里的气氛，也重新变得温馨起来。

    有一天，晚饭后，我和文彬在小区里散步。他突然开口：柳眉，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和凯凯受苦了。

    我摇摇头：都过去了。文彬，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C大

    文彬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出身贫寒，是C大改变了我的命运。我总觉得，只有进了C大，才能算是真正的精英，才能出人头地。我怕凯凯走我的老路，怕他因为学历不够而被人看不起……所以，我就想把我的经验，甚至是我未完成的期望，都强加给他。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说，凯凯有他自己的节奏和闪光点，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是引导，而不是强迫。

    文彬点点头，握住了我的手：是啊，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学着做一个更好的父亲，一个更合格的丈夫。

    夕阳下，他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一些，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澈和平静。我知道，那个双面老爸的秘密，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我们家虽然经历了一场风暴，但也因此洗去了浮华和焦虑，迎来了真正的安宁。

    凯凯最终如愿以偿地进入了H师范大学。开学那天，我们送他去学校。看着他朝气蓬勃地融入新的环境，和新同学谈笑风生，我由衷地感到欣慰。

    也许，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高考，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唯一的精英路径。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在诱惑和压力面前，守住内心的底线，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然后，堂堂正正地走下去。而对父母而言，最大的成功，或许不是孩子有多么出人头地，而是他能拥有一个健康的人格，和选择自己人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