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或者,我从来没醒来过。
“你,确定没写过这些字?”
刘队把一个透明证物袋扔到桌上,里面是一张被揉皱过的信纸。
我盯着那张纸,喉咙发干,指尖下意识发抖。
上面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在灯光下斑驳模糊,却熟得让我头皮发麻。
——“我很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如果哪天她们不在了,至少我终于安静了。”
——“这不是结束,是解脱。”
落款是“苏漾”,日期写着:5月5日。
也就是——她们死前一天。
“这不是我的。”我声音发颤。
“你确定?”
“……我从没写过这种东西!”
“但上面的笔迹,和你校内档案里签名笔迹一致。”刘队一字一句,“连惯性斜度和写字按压力道都符合。”
“而且你手边的笔袋里,有相同型号的信纸。”
我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纸我没见过,我不记得我写过,我没理由写……
可一切都对得上。
“这是你写的吗?”他再次逼问。
我看着那一行行句子,脑中轰地一声炸开:
——“如果哪天她们不在了……”
——“我终于安静了。”
“苏漾。”女警换了个角度坐下,语气温和,“你有没有可能,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写下了它?”
我怔住了。
“不清醒……你是说,我……”
“你是否经历过断片?梦游?或意识模糊的状态?”
我脑袋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一个细节,忽然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两个月前的某晚,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阳台地砖上,脚底冰凉,手机放在床头,而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下过床。
我以为是压力大、半梦半醒。
但那晚,我的左手食指有一道浅浅的纸割伤。
我没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那是——我写过字?
“你有没有曾经看过心理医生?”女警继续问。
我咬牙摇头,但下一秒脑中却响起熟悉的声音。
“同学,你这个持续焦虑状态,建议做一个评估。”
那是大一的校医建议。
我没去。
我觉得——我不需要。
我不想被贴上标签。
但我现在坐在警局,看着这张“自己写的”遗书草稿,忽然开始怀疑:
如果——真的是我写的呢?
“我们并不确定你是凶手。”刘队缓了下语气,“但我们要确保,你自己也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