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月越说越激动，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口腔弥漫出一股血腥味，我直接将嘴里的血吐在了她的脸上。

    她似是不敢想象我竟敢这么做，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沾上血污的表情更显狰狞。

    “为了让一个渣男回心转意，你连亲骨肉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吗？”

    她怔住了。

    随即她笑起来。

    “连名分都没有的贱命，活着有什么意思？”

    “既然没有用，不如拿来赌一把。”

    “我本来只是想借她除掉你和你肚子里的贱种，谁知道霍禹珂这么在乎我，甚至还能用克隆技术让小满复活，连我都没想到他能为我们母女做到这地步。”

    “你口中的渣男权势大到能让人起死回生，你现在还觉得我赌上亲骨肉的性命挽回他不值吗？”

    她的指尖轻轻覆上我的肚子。

    “当初你要是配合一点，霍禹珂说不定还会留下你孩子的头发或指甲，只可惜他马不停蹄就给它全部烧成灰了~”

    提到小宝，我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地激动起来。

    我嘶吼着想要扑上去咬林悦月，她笑着后退一大步，喉头却迸出和表情不匹配的惊叫声。

    “悦月！”

    门外，霍禹珂焦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悦月毫不犹豫地咬向自己的手掌。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肚皮也一阵一阵地发紧。

    由于林悦月的刺激，我提前宫缩了。

    “嘭”地一声，霍禹珂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林悦月也成功地将右手咬得鲜血淋漓，换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然而霍禹珂紧张的表情只在她受伤的手掌上停留一瞬。

    他大步朝我走来。

    4

    不用低头我也知道，我羊水破了。

    霍禹珂是在紧张我肚子里的小满。

    即便如此，林悦月脸上还是露出了怨毒的表情。

    这个连亲女儿的醋都吃的可怕女人。

    霍禹珂用最快的时间召集到了最顶尖的产科医生，却在看到林悦月手上的伤后冷声吩咐：

    “剖腹产，别给她打麻药，让她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看到孩子顺利降生。”

    “对不住了，夏小姐。”

    看到霍禹珂搂着林悦月离开后，医生戴上手套，小声又同情地对我说：

    “别怨我，我会尽量快地结束手术的，让你少遭点罪。”

    冰凉的手术刀划向腹部的那一刻，我痛到灵魂都在震颤。

    第一次知道人还可以像块毫无尊严的死肉般被宰割，我叫到喉咙渗血，几度晕厥。

    为了让我保持清醒，医生不得不给我注射肾上腺素。

    痛到最后，我全然失却所有神智，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人。

    小满的啼哭声仿佛是我的赦免令，将她抱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同台的女医生快速给我打上一针止痛剂。

    “夏小姐，一切都结束了，好好睡一觉吧。”

    合上眼的那一刻，浑身的痛顷刻间消失。

    还以为是她的止痛剂起了作用，身体逐渐变轻，我整个人放松下来，却发觉自己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看到自己以俯视的视角看向手术台上残缺的自己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若不是整个手术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

    失去小宝后，我再也没照过镜子。

    曾经婴儿肥的脸颊已经深深凹陷下去，怀小宝时被保养得一条妊娠纹都没长的肚皮，此时像乌黑皱缩的果皮，遍布深深浅浅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