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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扫过她挣扎时散开的衣襟领口。那里,一个被精心伪造掩盖多年的陈旧烙印暴露在烛光下——绝非乐姬伪饰,那是一个真正的烙印!边缘凸出扭曲,布满经年愈合的狰狞肉芽。图案诡异,如半个融化变形的徽字。

    他眼中翻腾的暴戾沉淀,化为更深沉粘稠、似深渊寒冰的阴郁。拇指指腹带着令人齿冷的力道,隐含一种病态的兴奋,狠狠碾过那片狰狞凸起的烙印边缘!粗糙指腹下的灼痛,让宁徽几乎咬碎牙关才咽下痛哼。

    撕心裂肺的痛楚中,头顶传来一声喟叹,低沉如阴风刮过深渊,字字淬毒:

    甚好。那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彼此折磨……这才,刚刚开始。

    京城上空的残冬寒气未散,摄政王府西北角却隔出一片小天地——佛堂。肃穆如尘外净土。檀香气息终日弥漫,沉甸甸压在每一次呼吸上。窗扉紧闭,隔绝日光月色,唯长明灯幽黄光晕颤巍巍映照中央鎏金释迦佛像,垂眸慈悲而冷漠。

    青金石砖冰凉刺骨。宁徽跪在蒲团上,维持姿态不知许久。膝下早已麻木,背上数道尚未结痂的鞭痕却无时无刻不在昭示她的存在——数日前,以失仪妄议之罪,由府中掌刑嬷嬷留下的印记。

    一卷明黄《地藏菩萨本愿经》摊在矮几上。旁置紫毫笔,墨是新磨的,乌黑浓稠。宣纸铺开,洁白刺目。

    这非抄经,是更彻底的折辱。要求悬腕,以最细毫尖,在冰硬青石砖上临摹经字,跪姿端正,笔画精绝,力透于纸。稍有不稳,戒尺立至。老仆王嬷嬷带着另两个面目刻板的仆妇轮值监看,浑浊老眼如同探照灯,不放过腕间一丝颤。

    宁徽手腕已不受控地痉挛,瘦削骨节似要折断。悬腕落笔,每一竖划下都如抽干全身力气,笔尖在冷硬砖面刮出刺耳吱嘎。汗珠沿苍白额角滚下,滑过干裂唇角,砸落冰砖,晕开暗渍。

    监刑的王嬷嬷半阖眼坐着,手中捻动一串油亮楠木佛珠,哒…哒…哒…单调轻响,如同附骨之蛆,在死寂佛堂内钻进耳蜗,钻入神经,一刻不停侵蚀着紧绷的意志。

    宁徽落下一笔竖,笔杆在颤抖指间猛地一滑!

    啪!

    毫无征兆,王嬷嬷捻动的佛珠骤停,眼皮未抬,臂动尺落!沉重的檀木戒尺挟着风声,精准狠辣抽打在宁徽悬空的后背上——正叠于昨日鞭痕旧伤之上!

    皮开肉绽的剧痛如烈火燎灼神经!宁徽眼前一黑,喉间溢出痛苦闷哼,身体失控向前猛扑!手腕重重砸在铁硬的石砖上,砰地闷响!冷汗瞬间浸透里衣,虚脱的寒意从骨缝钻出。

    戒!王嬷嬷声如锈钟,嘶哑沉闷,带着经年累月的麻木不仁,静心诚意,方见如来。心浮气躁,大忌!她浑浊眼珠瞥了下宁徽袖口渗出的一点暗红血迹,垂目,继续捻动那串冰冷佛珠。

    哒…哒…哒…单调重启,敲打着每寸紧绷的空气。

    宁徽死死咬住下唇,口内弥漫浓重铁锈。撑臂颤抖,试图挪回那端正姿态。每一次微动牵扯,背上伤口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深纳一口冰冷浸透檀香的空气,呛入肺腑,反带来一丝混沌清醒。右腕在重击下已青紫肿胀,几难握笔。目光沉在经卷墨字上,字字如巨石压顶。

    视线艰难上移,掠过王嬷嬷鸡爪般枯槁的手。那手正机械捻动楠木佛珠。温润珠体在幽光下泛着乌沉油色。然而,在佛珠串最下端贴近拇指处,有一处细微得几乎被忽视的异常——缺失了一粒。本该圆满的十八子布局,留下一个突兀的小小凹陷。

    缺了一粒宁徽瞳孔骤缩如针尖。

    这佛珠……王嬷嬷从不离身。她分明记得,前几日执鞭时,这老妖婆腕上便是此物。彼时,就在这佛堂角落,似乎瞥见过一个极小的、与楠木色近似的暗褐木盒。那时未深究,只当是供奉香料的小匣。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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