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眉不解道:“为何不可?许大人好歹是吏部尚书,莫非连为自己舅父讨个公道都不可吗?”
苏永昼冲着谢祯急道:“你不懂啊!”
苏永昼神色焦急,说这话时,全身都在跟着颤。
神色间的惧怕和惊恐,远胜方才的悲伤和无奈。
苏永昼紧紧握住许直的双手,紧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叮嘱道:“你别掺和!你绝对不能掺和!舅舅若是需要你做主,见着你的那一刻就会把这些事告诉你!不说,就是不叫你掺和。
”
许直满脸的不解,问道:“为何?”他一个吏部尚书,莫不是连为家人讨回公道都不能够了?
苏永昼连连摇头,无比认真地道:“别说你说吏部尚书,就算你是皇帝老子,这事你也掺和不得。
”
一旁的蒋星重和谢祯愈发的不解,他俩盯着苏永昼,谢祯问道:“为什么不行?在南直隶,莫非就连区区知府,也已是一手遮天到这等地步?”
苏永昼摇头叹息道:“并非他一个知府有多大势力,
而是他在南直隶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
说着,苏永昼看向许直,满面皆是恳切之色,握着他的手道:“我何尝不知如今你官职大,
已然是吏部尚书。
可是外甥,
你官职再大,
你也是孤身一人。
你如何拗得过那些出身南直隶抱团在一起的官员?这便是我不愿你插手我家中事的缘故。
”
苏永昼复又重重叹了一声,不知是今日第几回叹气,
他接着道:“他们有权有势,你若同他们作对,他们一人想一个法子,
便能轻而易举地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相互作为倚仗,
可是你,又有什么人可以依仗?明知此事无解,我又何故拉上你陪葬?你且在朝堂里小心谨慎,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
”
话及至此,
苏永昼拍拍许直的手,叮嘱道:“舅舅的事,你当不知道便好,切莫插手。
”
蒋星重听着苏永昼同许直说的这些话,
不由深深抿唇。
苏永昼明知自己外甥是吏部尚书,却不倚仗自己外甥的权势,来帮自己渡过难关,而是这般千叮万嘱叫他不要插手。
这无疑是告诉他们所有人,
他无比清楚的知道,
便是官高如许直,也无法解决他家,
乃至整个南直隶的问题。
一旁的谢祯,静静地看着苏永昼,未再发一言,只是他眸色幽深,叫人有些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许直听罢苏永昼的这番话,不由看向谢祯,谢祯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作罢。
许直会意,便对苏永昼道:“舅舅,你既如此说,我听你的便是。
可我若是就此撒手不管,你该怎么办?”
苏永昼神色间流出一丝迷茫,他沉默了片刻,方才无奈道:“我生计艰难,可我也知道,我加收租子的事,也叫庄上的佃户们生计艰难。
我不想这么做,可我没法子啊……我同庄上的佃户们两败俱伤,得利的只有想要这块地的人。
最终的结果,左不过就是卖地。
可我也不想轻而易举地就叫他们得逞。
挺着吧,能挺一日是一日。
”
苏永昼很清楚地卖出去的后果。
没有了地,他们家若是找不到别的生计,便只能坐吃山空。
日后若是想找些别的事来做,最好的路便是让后辈参加科举,可南直隶的教育资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