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值得吗
苏妤迩望向远方——那里是苏家祖坟的方向。
人活着,总得有点执念。她轻声说,我的执念,就是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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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侯府账本里的百万血蛭
**——夫人!您不能动这些!**
账房先生扑上来时,苏妤迩已经掀翻了第三口樟木箱。
泛黄的账册如雪片般散落,露出底层用朱砂勾画的密账——那是宋砚清亲手记的私账,每一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天启九年,腊月,西北军冬衣银两截留,计二十万两。**
**天启十年,春,阵亡将士抚恤金半数扣下,计十五万两。**
**同年秋,军粮以次充好,差价入账八万两……**
苏妤迩指尖发颤。
这些账目上的每一笔银子,都沾着西北将士的血——那些曾与父亲并肩作战的将士,那些冻死在塞外的将士,那些饿着肚子被敌军砍下头颅的将士……
而他们的卖命钱,竟成了宋砚清结交权贵、豢养外室的资本!
拦住她!快拦住她!
账房先生嘶声大喊,几个小厮冲上来就要抢夺账册。苏妤迩反手抽出墙上挂着的龙泉剑——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
剑光如雪,划破账房昏暗的晨光。
谁敢上前她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僵在原地,这柄剑饮过匈奴王的血,今日也不介意多几条亡魂。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萧晏一骑当先,身后跟着十余位御史台官员。他翻身下马时,玄色大氅扬起一道凌厉的弧线,露出腰间那枚如朕亲临的金牌。
奉旨彻查军饷贪墨案。他目光扫过满地账册,唇角微勾,看来侯夫人已经替本公省了不少功夫。
朱雀大街上,人潮如涌。
苏妤迩站在御史台的马车上,将账册一页页撕碎,扬手撒向人群。
诸位看好了!她声音清亮,压过满街喧哗,这就是忠勇侯府七年来吞下的军饷——一百三十二万七千两雪花银!
纸页纷飞,有识字的人捡起来念出声:
**腊月克扣棉衣银两,致北营冻毙士卒四十七人……**
**抚恤金半数被截,阵亡将士遗孀投缳者十有二……**
人群渐渐安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畜生!一个瘸腿老兵挤到最前面,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来,我兄弟就是那年冻死的!他临死前还抱着枪,说朝廷一定会发冬衣……
宋砚清就是在这时被押出来的。
他官帽早已掉落,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浮肿。当看到满街百姓仇恨的目光时,这位素来清高的侯爷竟吓得尿了裤子。
不是我!都是周家逼我的!他疯狂挣扎着,试图扑向苏妤迩,你这毒妇!我是你丈夫啊——
苏妤迩俯身,将最后一本账册拍在他脸上。
第七天。她贴着他耳朵轻声道,记得吗今天本该是你迎娶周家女的好日子。
远处传来喜庆的唢呐声——周家的送嫁队伍正转过街角,新娘子凤冠霞帔,全然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黄昏时分,苏妤迩独自登上城墙。
脚下是沸腾的京城——御史台的人正在查抄周府,愤怒的百姓围堵着忠勇侯府,而宋砚清被关进了大理寺的死牢。
萧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递来一壶烈酒。
周学士刚才在御前撞柱了。他语气平淡,可惜没死成,只是磕掉两颗门牙。
苏妤迩仰头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第五天。她望着天边如血的晚霞,我要让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