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这是江佩瑶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受。

    她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右眼被什么黏稠的东西糊住了。耳边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努力集中注意力，终于捕捉到几个词：

    "...必须马上转移...""...伤得不轻...""...她长得真像夫人..."

    夫人？谁？江佩瑶想开口询问，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她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靠近。

    江佩瑶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托起她的后颈，某种苦涩的液L被喂入口中。她本能地吞咽，几分钟后，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四十岁上下，寸头，左眉有一道疤痕延伸到太阳穴，古铜色皮肤上布记细小的白色疤痕，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痕迹。他穿着黑色战术服，胸前别着一枚奇特的银色徽章。

    "江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男人问道，声音低沉而克制。

    江佩瑶微微点头，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她这才发现自已躺在一辆改装过的厢型车后部，身下是简易医疗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是茂密的树林，天色已近黄昏。

    "傅斯衍..."她嘶哑地开口，喉咙火辣辣地疼。

    "你的通伴在另一辆车上，伤得比你重，但死不了。"男人简短地回答，"我是杜锋，曾是你母亲的安保队长。"

    江佩瑶愣住了："我母亲？江夫人十年前就..."

    "不是江夫人。"杜锋的眼神变得复杂，"是你的生母，林晚。"

    这个陌生的名字像一记重锤击中江佩瑶的胸口。生母？那意味着...

    "你在说谎。"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是江家的女儿！"

    杜锋按住她的肩膀："冷静点，你的肋骨可能骨裂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江世诚不是你生父。二十八年前，他从你母亲手中强行带走了你，那时你才两岁。"

    江佩瑶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不可能...一定是陷阱，是江墨或江政的新把戏...

    "证明给我看。"她咬牙道。

    杜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她。照片上是一位美丽温婉的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女子眉眼间确实与江佩瑶有七分相似，而小女孩脖子上戴着的，正是江佩瑶从小随身佩戴的那枚白玉平安扣。

    "这是..."

    "你和你母亲最后一张合影。"杜锋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后来江世诚派人抢走了你，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抚养。林女士找了你们整整五年，直到..."他停顿了一下，"直到她死于一场意外。"

    江佩瑶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脖子——那里空空如也，平安扣不知何时遗失了。她的视线模糊起来，不知是因为头部受伤还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为什么..."她艰难地开口，"为什么江...他要这么让？"

    杜锋的表情变得凝重："这涉及到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旧案。简单说，你母亲掌握了一些对江世诚不利的证据，他抢走你作为筹码。后来..."他看了一眼江佩瑶苍白的脸色，"这些以后再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江佩瑶抓住杜锋的手腕，"告诉我一切！"

    杜锋犹豫片刻，最终点头："车上有个保险箱，里面有全部资料。但在此之前..."他递给她一部卫星电话，"我想你应该先听听你通伴的情况。"

    江佩瑶接过电话，听到傅斯衍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佩瑶？"

    "是我！"她几乎哽咽，"你怎么样？"

    "断了两根肋骨，左臂骨折，其他都是皮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