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与初见

    我死在一个雨夜。

    刺耳的刹车声至今还在我耳膜上震动，那束刺目的车灯像审判的利剑穿透雨幕。34岁，存款六万八，相亲第28次失败，因为凑不齐20万彩礼和一套婚房。

    齐岳！醒醒！

    我猛地睁开眼，陈浩的脸近在咫尺。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切出金色的线条。这个画面太过鲜活，连他T恤上魔兽世界的logo都清晰得刺眼。

    做噩梦了你刚才一直喊不要彩礼什么的。他咧嘴笑的样子和记忆里分毫不差，连虎牙缺的那一角都一模一样。

    我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不是梦。

    书桌上的诺基亚N97显示：2010年6月15日。高考结束第七天。

    老班催志愿表了。陈浩把表格拍在我胸口，你该不会想复读吧

    我机械地接过表格，突然抓住他手腕：王心怡后来怎么样了

    谁陈浩莫名其妙，咱们年级有这个人

    血液冲上太阳穴。王心怡是我大学时舔了三年的女神，现在当然还不认识。我松开他，扯出个笑：记错了。

    临死前走马灯般的记忆里，王心怡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男生宿舍楼下：齐岳，帮我写论文好不好她眼睛弯成月牙，你最好了。

    我熬了三个通宵，换来她朋友圈一张和学生会主席的合照。配文：遇见对的人[爱心]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父亲。

    小岳...父亲的声音比记忆中更疲惫，厂里出了点事...

    我握紧手机：爸，我正好有暑期工打算。透过窗户，我看见几个女生抱着书走过操场。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黑色的河流。

    其中穿白裙子的那个回头看了一眼。不是王心怡，但姿态像极了十年后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的那个剪影。

    三天后，我站在市图书馆门口，手里捏着家教广告。高考状元的名头让我轻松获得几个家教机会，但离第一桶金还差得远。

    同学

    一个细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台阶下，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经济学教材，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我眯起眼——有点眼熟。好像是隔壁班的沈...沈什么来着高中三年几乎没听她说过话，只记得她总是独自坐在教室角落，考试却永远年级前十。

    能...能帮我个忙吗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盯着地面，我的借书卡掉在书架缝里了...

    我跟着她走进图书馆。冷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抱紧手臂。在经济学区最里侧，她指了指K排书架：就在那里...

    我蹲下身，果然看见一张借书卡卡在缝隙里。抽出时，上面的名字让我手指一顿——沈婉晴。

    沈

    我猛地想起前世的财经新闻：沈氏集团千金低调接手家族企业，市值突破百亿...照片上那个冷艳的女强人，和眼前这个连对视都不敢的女生重叠在一起。

    谢谢。她接过借书卡时指尖冰凉，迅速缩回手的动作像是怕碰到我。

    不客气。我故意放慢语速，你是三班的吧我经常在光荣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她耳尖突然红了，低头把借书卡塞进钱包。钱包打开的瞬间，我瞥见里面厚厚一叠现金和一张黑卡——普通高中生可不会有这些。

    我...我得走了。她突然说，抱着书快步往外走，却在拐角撞上了一个推着书车的工作人员。

    书本散落一地，沈婉晴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工作人员连声道歉，她却像被按了暂停键，嘴唇微微发抖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