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敷衍我。直到我发现他书包里58分的卷子被改成了88分——叔叔的笔迹我认得。那天我揍了他一顿，结果被赶出家门。

    两小时的辅导过得很快。林晓东比想象中聪明，只是注意力不集中。我用游戏攻略的方式讲解函数，他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到了。沈婉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水果拼盘，妈妈让送来的。

    林晓东欢呼一声扑向果盘。沈婉晴却站在我身边没走，手指在背后绞成一团。

    那个...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下周的课...你还能来吗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她侧脸，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突然注意到她右耳垂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是白瓷上不小心沾到的朱砂。

    当然。我合上课本，只要晓东不赶我走。

    我才不会！男孩嘴里塞满哈密瓜，含糊不清地嚷嚷，齐哥比之前那些老师强多了！

    沈婉晴眼睛弯了弯，这次是真的笑了。她转身时发梢掠过我的手腕，橙花香气若有若无。

    周阿姨执意留我吃午饭。餐厅长桌上摆着精致的四菜一汤，却只坐了我和沈婉晴母女三人。

    我先生出差了。周阿姨给我盛了碗山药排骨汤，听说你高考632分报的哪所大学

    财经大学，计算机系。我接过汤碗，余光瞥见沈婉晴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像只谨慎的猫。

    咦，和婉晴一样嘛。周阿姨惊喜地说，你们以后就是校友了。

    我惊讶地看向沈婉晴。她低着头，耳尖通红：我...我分数没你高...只有618...

    618已经很厉害了。我由衷地说，想起前世我只有590分。

    婉晴就是太紧张。周阿姨叹了口气，高考那两天几乎没睡着。

    沈婉晴的筷子尖在米饭上戳出几个小坑。我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能考这么好——社交恐惧让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饭后，周阿姨去接电话。沈婉晴带我参观后院，我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花园里种满了白玫瑰，她说这是她父亲从法国带回来的品种。

    你弹钢琴很久了我在一处藤架下停下脚步。

    十年...但还是很差。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上台表演时...我总是...

    她没说完，但我懂了。社交恐惧症患者最怕的就是成为焦点。我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TED演讲，关于内向者的力量。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听你弹琴吗我随手摘下一片玫瑰叶，因为你有种特别的节奏感——像是在跟钢琴对话，而不是表演。

    她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就在这时，一阵引擎声从车库方向传来。

    黑色奔驰里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眉眼间和沈婉晴有七分相似。他扫了我一眼，目光锐利如鹰隼。

    爸...爸爸。沈婉晴的声音突然绷紧了，这是齐岳...晓东的新家教。

    沈志远——沈氏集团掌门人，财经杂志封面常客。他微微颔首：听周姨说你教得不错。

    语气平淡，却让我后背一凉。那是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审视，仿佛能看透你所有的伪装。

    晓东很聪明，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沈志远挑了挑眉，转向女儿：婉晴，徐叔叔一家晚上来做客，记得换件正式点的衣服。

    沈婉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无意识地抓住一片玫瑰花瓣，揉碎了，鲜红的汁液染在指尖。

    我...我能不去吗她声音发抖，我作业...

    不行。沈志远打断她，徐杰特意问起你。

    他朝我点点头便进了屋。沈婉晴站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一片花瓣粘在她裙摆上，红得刺眼。